沈员外不是真看上了田猛要用他,而是因为陈长安。
沈员外觉得,直接讨好陈长安,陈长安未必会接受,也不一定会领情,但是陈长安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田家这种亲戚,能得陈长安这么帮助的,那说明感情一定可以,沈员外不能让陈长安直接欠自己人情,还不能让陈长安身边的人欠人情吗?
这有欠有还,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有交情了。
也能走得近,走得近可不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
孟檀拍着陈长生肩膀,指指沈员外。
[学着点。]
陈长生:???
学什么?
大哥和老娘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但是就他不明白,明明做生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脑瓜子还可以啊。
就那么点时间,沈员外已经和田大山称兄道弟了,“田兄,不麻烦,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我就帮了一点小忙,你看看你,把我说得千好万好,我都不好意思了,就这样,咱们可是兄弟。”
田大山一脸激动,“沈兄,那可真是麻烦了,到时候我给你送点山货来,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好的东西给你。”
“山货?山货好啊,那可是好东西,你不知道那东西多补啊,我想吃还吃不着呢。”
孟檀:……
要不说人家生意能做这么大呢,嘴会说,脑子好使,又会做事。
好在,两人还有度,没说到天黑,沈员外给安排了两辆驴车,驴子跑得比牛快,又没有马儿打眼。
避免了孟檀他们回去被问东问西,这做事,这为人,孟檀都想竖大拇指。
直到孟檀他们坐着车走远了,沈员外才收了笑容,看向沈金珠,“我看这田家也是不错的,至少懂恩,你未来的妯娌是好相处的,我再拉拔拉拔田家,否则一家子总是有想占便宜的,你嫁过去也不好过。”
“爹!”沈金珠红了脸颊,“还没到那步呢。”
“怕甚,他陈长安欠了我一个大人情,这事大有作为,你放心,爹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沈万财大手一挥,满脸自信。
“爹,陈秀才可不是蠢人,你瞧今日他在公堂上那气势,那是一点点把王家勾到陷阱里的,他可不是软柿子,您莫要乱来,一直用算计的,他怕是瞧不上我。”
沈金珠无奈,盯着她爹,“我听说,他二弟,就是娶了田氏的那个,走街串巷的做倒手呢,您要是有心,还不如在人家关键时候帮点忙就成了。”
读书人最要面子,帮过了就是仇。
“成,爹听你的。”沈万财笑呵呵的。
再说回孟檀。
此刻她正问陈长安。
[既然看出那沈员外是在算计你,怎么不阻止呢?大郎你可是个聪明人。]
两辆驴车,是田家一辆,孟檀他们一辆。
“这不是一件坏事,娘,一艘大船行驶,光靠掌舵手是不够的。”
“我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该算计的自然也要算计。三年后,我即将赴晋乐乡试。”
晋乐即是涪陵郡的省城。
孟檀很惊讶,毕竟看陈长安平时的表现,她以为陈长安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君子行事。
“一路销少说十两,更不要说我还要拜师,笔墨纸砚亦是要销,这些没有五十两,是拿不下来的。”
孟檀觉得,这还是陈长安说的保守了。
陈长安正色,“族里接济我们多年,够多了,族人们家贫者居多,我缺的这些东西,沈家有,那么,承一个人情又如何?”
“沈家也需要一个尊贵的身份,需要一个靠山,若是直接去攀附本就尊贵的人家,人家未必瞧得上他们,那么像我这样人家出来的秀才,就很值得投资了,我若是一朝成了进士,他们也会跟着翻身,我们互惠互利,有何不可?”
孟檀张张嘴,想说,这不是把自己卖了吗?
“娘可是觉得我过于算计了?”
孟檀摇头。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通透,你这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脑子是怎么长的?看事情怎么比我这活了几十年的人还明白?]
而且还低得下头颅,拉得下面子,又会算计,还能笑着把人拉到陷阱里。
真是做奸臣的好料子。
孟檀抖了下。
[你将来可别做奸臣啊,大郎,娘害怕。]
陈长安有些无奈,“娘,我不会。”
他的夙愿是壮大家族,带着陈家往上爬,至少要有能扛住一定风险的能力。
现在的陈家,还是太弱了。
[不会就好。]
孟檀松口气,转头,就瞧见陈长生一脸懵看着她和陈长安。
“娘,我是亲生的吗?”
怎么这些话每个字他都能听懂,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