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夫一看院中这架势,掉头就想走,他是脾气不好,但不是喜欢掺和人家家里的事。
这陈家一看,就是又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陈长英急忙追上去拽住钱大夫,“钱大夫,劳您给我家看看,你若是怕麻烦,就当自己耳聋眼瞎,到时候,我家也不会出去说什么,您更不要去说什么。”
听了来龙去脉,陈长英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亲娘想害他的妻儿。
他觉得里面一定有误会,那碗药汤就是给他亲娘洗清嫌疑的重要证据,只要里面没有鸡血藤,他娘就是冤枉的。
钱大夫重重的叹口气,到底被陈长英拉到了那碗汤药面前。
“钱大夫,您帮我看看,这碗药里面有什么?”陈三叔婆勉强扬起一个笑脸。
一闻一尝,钱大夫脸色一下变了。
医者父母心,意识到什么,钱大夫心头的火气立马就冒了出来。
“这是一味补气血的药,怎么里面还掺和了鸡血藤?这向来是治妇人月事不调,血气瘀滞的一味药,若是刚生产的妇人用了,怕是是会血崩,到时,就是神仙也难救!”
场面寂静一瞬,陈长英脸色惨白看向自家亲娘,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孟檀在看热闹。
[哎哟,看看你这位大堂哥,铁定被打击的不轻,再看你这位好婶婶……额……]
陈长安忍不住又看向孟檀,怎么话只说一半的,娘哎,你急死人了知道不。
[啧啧啧,你这位三叔公真的狠啊,我刚还说他已经想好怎么收拾罗氏了,现下就已经在罗氏的面相上显现出来了,她会变成傻子的。]
陈长安挑眉,竖起了耳朵,不得不说,自从能听见他娘的心声后,他发现,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让他娘说的特别有趣。
让人听的特别上头。
他支棱着耳朵想继续听呢,结果没了,心底就有些失望。
随即反应过来,君子慎独,他岂能做隔墙的耳。
且这还是自己长辈家的事情,多少有点不道德了。
陈三叔公面色奇冷,显然是气极了,但没当场发作,“安贵,去送送钱大夫。”
送走钱大夫后,陈三叔公看向陈长安,陈长安一个激灵,朝陈三叔公一拱手,“三叔公,我这便带着我娘家去了。”
陈三叔公点点头,于是,陈长安强硬背着还有点想看热闹的孟檀,快步溜走了。
孟檀一拍好大儿的肩膀。
[跑那么快,背后有鬼撵你啊,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可是娘,您不都能从面相上看出来吗?怎么还要留在那看?”
陈长安头疼,忍不住小声问。
孟檀又拍了一下陈长安,发出冷哼声。
[你懂个屁!算出来的和现场看到那能一样吗?]
现场看,那人可都是活灵活现的,悲喜离合都能在人脸上看到,她也能把所有人的命运串连起来看,能算出更多的东西。
陈长安轻咳一声,耳尖莫名的红,“那娘……看出什么了?”
孟檀发现了,乐了,这大儿虽然看着稳重,但还是隐藏着吃瓜属性的哈?
[那可多了,你陈三叔公狠活多着呢,哎,先别往钱大夫家走……等会儿你三叔公家的人还得去一趟,我们撞上了可不好。]
“去做甚?”陈长安止住了脚步,转头朝家里走去。
[去抓能让人傻了的药,你等着吧,为了你大堂哥,你三叔公三叔婆是不会让你安富伯伯休了她的,更不会把这事闹到公堂上,肯定给她毒傻了,哎……]
陈长安正听起劲呢,突然感到亲娘情绪失落,心头也跟着发紧,“怎么了娘?”
[你三叔公肯定恨极了,我看那罗氏的亲缘宫,她弟弟家要倒大霉,估摸着会应在她娘家侄女身上。]
孟檀蔫蔫的,陈长安敏锐察觉到他娘还有没说完的话,正好也到家了,便先给孟檀倒了一杯水,轻声问道:“娘,您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和儿子讲的吗?”
[我是想着,万一有一日我做了什么糊涂事,会不会也像罗氏一样变傻,也许会无声无息消失。]
陈长安吓了一跳,“娘,您说什么呢?儿子在,谁还敢让您无声无息消失啊?”
[要是有一日我成了那个挡着你路的人呢?我要是老了,糊涂了,做了不好的事情呢?]
“那我顶多只会拘着娘,不让娘出门,绝不会伤害娘的。”
孟檀叹口气,拍拍陈长安的肩膀,没再回应。
虽然她不会做伤害这一家子的事情,但是与其把命运交给别人,不如撺在自己手里啊。
能不能做与可以做是两种概念。
陈长安见孟檀依旧失落,也不知怎么安慰,等到傍晚,才去了钱大夫家里拿给孟檀脚上替换的伤药。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