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宫至今,她从不敢表露出一丝情绪,她清楚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皇宫这等险恶等地方,不闻,不问,是她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她的身后还有家人,也许陛下和皇后是为了拉拢青郡世家才下旨赐婚,她不敢奢求太子的宠爱,她只想安稳度日便足够了。
“ 妾身只求殿下欢愉,做好自己的本分。”
说到此处,她心如刀绞般疼痛,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楚宸抱住了她,求她别再说下去,“ 对不起,孤忽略了你的感受....”
即使贵为帝王,元帝也不得不宠幸自己不爱的人,楚宸不愿将深情随意流露,他只想与一人相伴一生。
“ 孤只想与你在一起,无关他人,我们以后不要再疏离了,好吗?”
低沉的嗓音久久萦绕在她的耳边,良久,唐婉轻轻抚上了他的身体,把头埋进怀里,感受他的每一份气息,唯有这样,她才稍觉安定了不少。
许是争吵过后,两人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今晚,楚宸推去一切公务,只想与唐婉待在一处。
日色渐晚,一辆马车悄悄出了东宫,行驶在都城的街巷里,楚宸率先下了马车,仔细地护着唐婉,两人对视之间,眸中的爱意不言而喻.....
都城没有宵禁,如今与南方的商人互通贸易,即使在夜晚,街市依旧繁华明亮。
他们像寻常夫妻那般,相携漫步而行,唐婉褪去了繁华宫装,一袭简单的柔纱蔓裙,发髻上簪了几朵绒花,在夜色里不同往日的恭谨,更自在轻松了些。
楚宸依旧身着玄色衣袍,唐婉好奇问道 :“ 殿下似乎很喜欢玄色?”
熙攘的人群从他们身旁经过,这也是楚宸第一次与女子逛街,他抿唇一笑 :“ 我少时便出征南疆,在战场上刀剑无眼,玄色可以遮掩血迹。”
淡淡的话语,却是曾经不可抹去的记忆,“ 那殿下就不怕吗?” 唐婉不甚了解战场的厮杀,可也曾听说当今太子自幼才智过人,深得陛下的喜爱,初次征战便取得叛贼首级,而她也有过些许仰慕之意。
楚宸垂眸不语,夜色掩盖了那稍纵即逝的悲伤,只对唐婉柔声道 :“ 怕与不怕,在那一刻都不重要了....”
“ 这位公子,给姑娘买只簪子吧。”
卖簪子的阿婆提着木盒子,老远便见到这对俊男俏女,笑着说道 :“ 姑娘好生貌美,我这簪子啊都是都城的好货,姑娘快看看,有没有相中眼的?”
楚宸看了眼唐婉,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将修长的脖颈显露出来,他语气温和道 :“ 我家夫人不喜奢华,还是让为夫挑选吧。”
言语之中皆是对唐婉的宠溺,那阿婆心里想着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根本不像是寻常人家,便将百宝盒中间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玉兰花簪,一块小小的羊脂白玉,在银簪的衬托下,是那么玉洁冰清。
楚宸当即相中了这枚簪子,“ 清雅脱俗,正配娘子。”
唐婉羞涩地挽着他的胳膊,没想到,殿下如此了解她的喜好。
她微微低头让楚宸戴上去,可反倒令他束手无措起来,一阵比对,实在不知插在哪里,弄得唐婉也颇为难受。
一旁的阿婆看不下去了,“ 哎呀,你这公子长的是一表人才,怎么给娘子簪花都这么笨手笨脚的...”
阿婆的语气中满是嫌弃,楚宸愣了,他可是当朝太子,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
唐婉噗嗤一笑,替他挽回颜面道 :“ 阿婆莫怪,我夫君是习武之人,不懂得这些女子饰物。”
“ 戴好了。”
唐婉迫不及待询问道 :“ 好看吗?” 美目如画的眼里全是期待。
楚宸故作淡定,轻咳道 :“ 娘子本就天生丽质,这枚簪子只是如辉相映罢了。”
阿婆见状伸出五个手指头,“ 公子,这枚簪子可要五两银子。”
这可是难得的一笔大买卖,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五两银子可是够一年的吃喝,看着娘子如此喜爱,想必这公子定不会拒绝。
楚宸眸中闪现一抹轻蔑,将那蓝锦荷包给了阿婆 :“ 娘子开心便好,不用找了。”
“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唐婉将唐婉揽在怀里,宠溺着说道。
那阿婆打开荷包一看,“ 哎呀....居然是金子!” 还是一袋的金叶子,她抬头看去,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可是天大的便宜,够她不用开张十年了!
越过拱桥,楚宸找一处摊位坐下,说道 :“ 来两碗酥酪。”
唐婉看了眼这摊位,比起都城有名的酒楼,她甚是不解,身为当朝太子的楚宸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 怎么,不敢相信吗?”
楚宸往唐婉杯盏中倒了一杯茶水,缓缓道 :“ 昔日,孤与天凌时常出宫游玩,那时孤很顽劣,经常惹母后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