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青紫的刘太医,一脸木然的看着眼前低声啼哭的家小,心中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遗憾,他距离宫门仅仅几步之遥,倘若不被云王给抓了回来,不仅仅是他,他这一家老小怕是都到阎王殿中团聚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哭诉?
他真是糊涂了,做下了这样的事,怎会天真的相信柳贵妃会真的放过他,让他带着家小离开京城,只怕是他刚动了这个念头,在贵妃眼里,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毕竟他们干的可是杀头的买卖,倘若异位而出,他怕是也会下此命令。
其实,从他给陛下配制禁药开始,就应该料想到今日的结局,他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被他连累的家小,去年他家儿媳刚刚给他填了个孙子,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都怪他这个当祖父的鬼迷了心窍。
“人该为自己范下的过错承担责任,但家人无辜,不该连坐,刘大人可愿意为本王作证?本王保证,只要本王在这个世上一天,便保证你的家人无恙。”看着刘太医眼中复杂的神情,云澹开口说道。
“殿下怎敢保障不会同柳贵妃一般欺瞒老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云王同柳贵妃都是当权之人,又有何不同?刘太医如今是谁都不信了。
\"你除了相信本王还有其他选项么?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本王也清楚的,你是死有余辜,可是干稚儿何事?若不是本王派人及时赶入你府中,怕是你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家小,毕竟派兵入你府中,杀人灭口的不是本王,不管柳贵妃先前承诺了你什么,现如今看来她都不准备留你这个活口了,等陛下一驾崩,将死因往你这主治院判身上一推,说你畏罪自尽,到时候你的九族都要陪葬。”
刘太医沉默不语,自己干的是杀头的买卖,能同意为柳贵妃下手,为的就是柳贵妃能保他,可如今柳贵妃那里已经是走不通了,不管云王殿守不守承诺,他都没有别的选择。
许久之后方才回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愿云王殿下能够信守诺言,若是云王食言,老夫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善。\"云澹颔首应道。
有了刘太医的供词,不管柳贵妃那有什么说词,怕是都不成立了。
该做的事情都已做完,剩下的就等着对方出招了。
云澹拉过呆立在一旁的冯箐,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我们准备做什么?”冯箐跟着云澹往内室走去,有些疑惑的问着。
“时机尚未到,趁着还有点间隙,我需要养养精神,你陪我。”云澹打着哈欠,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等什么?”
冯箐此时的注意都关注在外面事态的发展方面,根本没想到有些人,在现下这种紧要关头还能动些旁的心思,被云澹拉着躺在床榻之上,竟然半点没多想。
“可是……”外面现在形式这么严峻,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休息?
\"没有可是,为这事,我已经二十几个时辰未曾闭眼了,就在你这眯会儿,旁的地儿我睡得不安心。\"说罢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云澹就这样睡了过去。
在将近黎明的时候,冯箐被一阵钟声吵了起来,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似是无穷无尽一般。
“你安静的在宫中等候,好戏要开场了。”可能是真休息的很安心,云澹的嗓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暗哑,但却是分外的有力。
送走了云澹,冯箐听着这连绵不绝的钟声,终于到了这一步了。
皇帝驾崩了,冯箐知道这种时候,像她这般的低等嫔妃是没有资格前往祭拜的,只能在宫中换好素服,等待命运的宣判,为了不引人注意,冯箐早早的便在竹香的服侍下换好了衣衫,以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对事情的发展万分迷糊的竹香,哭丧着脸,:“主子,咱们怎得如此的命苦,奴婢听说,像咱们这样的都要下去陪着,好继续服侍陛下,前些天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得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人家有门路的都已经开始活动了,可怜咱们宫中都是些个不得志的人,怕是到了地下奴婢还是得要跟着主子您,主子到时候不要嫌弃奴婢手脚笨拙,像昨日那样紧张的时刻,奴婢还能贪睡过去真是不应该。”
看着自己的小宫女,颠三倒四的在检讨着自己的失误,就好似昨夜她若是没睡去,皇上就不会驾崩了一样,怪可爱得,听着她在耳朵边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等待消息的烦闷似乎都变少了一般。
“竹香,咱们的宫门可曾锁严实了?”自云澹出了她的宫门之后,她便吩咐下去要将宫门给锁严实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形下,宫里的人还有心做事没有。
以冯箐对云澹的了解,只有局势彻底失控之后,他才有可能去用安然香,所以不管他是否会用,这宫中怕都是要乱上那么一阵子的,得亏这翠玉宫中没有正主,又位处偏僻。这才少了许多的阻碍。
“回主子的话,已经锁严实了,并且按照您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