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的死，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张志凡问道。
林洋摇头，道：“至少天启不知道。”
“首领和长老会隐瞒了？”
“对。”
张志凡嘲讽地笑了笑：“呵……这还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林洋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他们隐瞒不了太久的。”
张志凡说道：“布莱克救过我的命。”
林洋说：“他也救过我。”
突然，张志凡自嘲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张志凡用力将酒瓶砸在了桌面上，令本就脆弱的桌子摇摇欲坠。
“但我们都会被遗忘不是吗？”张志凡说道，“不管我们再怎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总有一天我们会泥草覆身，虫蛆啃噬，不用太久，恢复正常生活的人们就会忘记我们的姓名。”
林洋沉默了。
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士，他们不怕流血牺牲，怕的是被人遗忘。
“去查吧，查清楚布莱克死亡的真相，不要让他的付出化为尘埃。”
张志凡用手擦了擦嘴上的油，他抬起头，看着漫天星光，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因为右脚的伤，张志凡站起来的时候重心有些不稳，林洋下意识想去扶他。
“不用。”张志凡连忙摆手。
林洋问：“你确定要继续这样生活吗？”
张志凡回答道：“今天我找你，就是单纯喝点酒，你不用帮助我什么，我这样活着就挺好了。”
林洋没有说话，他别过头，不愿去看张志凡的神情。
血色战役前，布莱克、张志凡、林洋三人偶尔会在一起喝酒，一碟花生米、一箱酒，他们三人能喝到天亮。
如今，物是人非。
张志凡佝偻着腰清扫着地上的垃圾，林洋帮他将桌椅都收了起来。
不管每天的食客多还是少，张志凡从来不会在地上留下垃圾，有油渍的地方，他会用布擦洗干净。
毫不夸张地说，他清洁过的地面，比他身上的衣服还干净。
张志凡推着自己的小摊，一瘸一拐地走向家的方向。
他的家就在附近的村落里，虽然距离只有短短的一公里，但以张志凡的速度，也要用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林洋默不作声地走在他的身旁，一只手帮他推着小摊。
以林洋的能力，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带着张志凡和他的小摊回到家里，但张志凡拒绝了林洋的好意。
快到村落时，张志凡停下了脚步，朝着林洋说道：“好了，就此别过吧，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都还活着。”
林洋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张志凡曾经的家在血色战役中被毁掉了，而他现在就住在这个和繁华城市格格不入的村落里，房子是一间摇摇欲坠的板房，每逢刮风下雨，房子都会漏水。
虽然条件艰苦，但张志凡的食材却很干净，烤出来也很好吃，这也是他的生意一直很好的原因。
但赚来的钱，张志凡除了保证进货和日常生活之外，剩余的全都捐给了福利院。
林洋看着张志凡的背影感慨万千。
血色战役结束后，许多联盟守卫军战士的家人在这场灾难中遇难，战斗发生的太快，有许多人没能及时赶到避难所。
张志凡只是千千万万守卫军战士中的一个缩影，他如今的状态并不是个例。
就在林洋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了嘈杂声。
他连忙放大自己的感知，于是便看到了张志凡倒下的场景。
只见刚才在小摊上闹事的费龙和四名纹着纹身的男子围着张志凡拳打脚踢，张志凡的摊子则被推翻，食材、调料洒落一地。
林洋急忙冲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五人。
他并没有用异能，否则的话，费龙等人会在刚才的冲撞中就变成碎片。
村口路灯已经损坏了许久，只有月亮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好啊，我来蹲老张就是为了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费龙一身酒气，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棍。
刚才就是他用棒球棍朝着张志凡的肚子狠狠来了一下，直降将张志凡打倒在地。
林洋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愤怒，杀气冲天而起，令四周的温度骤降。
夜晚的H市也有28度，但费龙等人只觉得自己身处冰窟，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妈的，装神弄鬼，揍他！”费龙并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借着酒劲，拎起棒球棍朝着林洋的脑袋狠狠砸去。
然而，费龙的棒球棍只挥出去半米，便被林洋一只手死死抓住。
其余四人并不像费龙那样醉醺醺的，他们清晰地看到林洋的举动，一时间都忘了上前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