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忙作一团,之予自然也不会闲着。这楚月卿的劝告,在眼下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瞧楚月卿寸步不离的跟着,虽是厌烦,可眼前人是母后的贴身女使,又是打小就照顾自己的姑姑,即便再怎么厌恶也不好当面发作。
“知道了知道了,楚姐姐你真是一年比一年啰嗦了,年纪不大,倒比珠翠姑姑还能唠叨。”
之予迈着步子自顾自在秦宫后花园乱走一通,实则想趁机甩掉她。
“如今父皇病着,母后没日没夜地照顾,身子自然是吃不消的,你应当去陪母后,跟着我又有什么用呢。”
“皇后娘娘的旨意,奴婢自然听从。”
楚月卿冷冰冰的眼神望着这个上蹿下跳的小公子,不禁也暗自感慨,他虽是皇后亲养长大,可毕竟骨子里流的不是皇后的血,不管是性子还是模样,都不像皇后。
“天色渐暗,您该回宫用膳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一小队宫女从不远处的廊下经过,那是去给式弥送晚膳的宫女。
事关皇后,楚月卿自然上心,她的视线随着宫女们的脚步移动着。
“慢着!”
她突然喊住了那队人。
众人听闻连忙停下脚步。
“楚姑娘,不知何事?”
一个领头的宫女问道。
“你们给皇后娘娘送的晚膳都不热了,怎能给娘娘吃呢?”
原来楚月卿瞧见一个宫女未拿餐盘,徒手端着一盅汤。
“这……娘娘近几日胃口不佳,用膳时间也说不准,今日这晚膳都热了好几遍了,若是再去热,怕是要焖烂了。”
“娘娘胃口不佳你们更应该仔细伺候着,怎能因为娘娘此刻无心在意这些小事而怠慢了!”
此时楚月卿忘了之予的存在,一心扑在了式弥身上,瞧她走到宫女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
“娘娘胃口不佳,你们应当做些清淡的吃食,这些油腻的荤腥应当少做……”
不远处的之予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瞧着楚月卿走远,立马窜进了树丛,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该如何拉拢有用的朝臣呢?这是他眼下最在意的问题。自己不是嫡长子,更不是太子,也不受皇上宠爱,自然不会有朝臣愿意亲近他,如今种种虽是对之予不利,可这小子似乎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看准了扶苏不在咸阳的时机,欲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往正殿走去,想去探探风声,更想寻些机会,好不凑巧,竟让他蹲到了李斯进宫。
李斯焦头烂额,嬴政突然病倒,什么话也来不及交代,自己如今虽暂时掌权,可也不能胡来啊!一些大事自然也得经过皇上同意才可实施,若是自己擅作主张,待皇上醒来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只是……皇上昏迷不醒,着实寂寞啊!
这个在秦国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相国,几十年来陪伴君主仍是最受重用宠信,李斯与嬴政,虽是君与臣的关系,可李斯对这位帝王,打从内心深处怀有一丝感激。
“这个秦宫,不管是三十年前看,还是三十年后看,都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抵就是这秦宫里的人,三十年后,又会是谁做这座宫殿的主人呢?”
李斯站在楼阁上眺望巍峨的山峦与高耸的城墙,忍不住发出了这般感慨
“若非陛下赏识,老臣哪里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哪有今日的风光?若是您……就这样一病不起,那老臣……也实在伤感啊……”
正当李斯为嬴政的病情而愁眉不展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相国大人,近来可安好?”
小公子?
李斯一愣。
“微臣拜见小公子,不知小公子也在此处赏景,失礼了。”
两人的会面是陌生的,这两人除了宫廷宴会有机会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见面的机会。
“相国大人您客气了。”
之予扬着笑容,还特地降低了姿态,朝李斯行礼道
“相国大人今日进宫,也是为了父皇而来吗?”
今个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公子都招来了?
李斯自然觉得奇怪,他一眼便瞧出了之予的心思,他今日特地寻话题攀谈,似乎有事相求啊!
“是……”
李斯自然看不上之予,别说他的生母是个罪人,即便不是,这个一没有权力,二没有宠爱的幼子根本没什么大的前途,自己犯不着讨好他。
“陛下病倒,朝堂之事都交由老臣打理,今日进宫一是为了探望陛下,二是为了见皇后娘娘,一些国家大事老臣无法一人做主,只能问问皇后娘娘的意见。”
李斯不想多言,又行礼道
“恕老臣有事在身,不能相陪,告辞……”
“朝堂之事相国大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