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说我的腿已无大碍了,就是天凉时不能受凉,恐落下病根。”
懿心瞧着蒙毅,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
明日就是出征的日子了,这一别,若要再见也是半年后的事了,蒙毅内心自然不舍,可瞧着长公主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她仍笑眯眯地喝着鱼汤。
“鱼汤味鲜,明日再让厨房做点。”
蒙毅想了想,又补充道
“爱吃什么菜跟下人们说,别亏待了自个。我今日给你去买了几块好布料,你瞧着若是喜欢,做几身漂亮的衣裳。”
“你怎么了?无事献殷勤?”
懿心没有察觉到要分别了
“哪是献殷勤,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要待你好的。还有……明个听说你要跟萱家小姐一块儿去听小曲,可当心着些,人多眼杂,要多带些人……”
蒙毅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又说道
“入夜了叫丫鬟们守夜机警些,别叫贼闯到府上,若是受了惊吓可就不好了。”
“咸阳城谁人不知你蒙将军的府邸啊!这贼……应该不会找死吧?”
懿心笑了笑,连连应答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怎么今日……你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蒙毅看了她一眼,可懿心的眼神刚与他对上,又匆忙躲开了,直到此刻,蒙毅已然明白了她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缘由,只得苦笑着说道
“前几日才知道你喜欢腊梅,我已叫下人移栽了几株腊梅树来,你这院子过不久,便会整院飘香了。”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对懿心,对这个几月相处的告别,再见两字既然无法说出口,便只好用另一种方式去阐述,蒙毅没办法对她说再见,只好明日一早偷偷北上。
晚膳后分别,懿心去院子里赏鱼,她原是叫蒙毅一块来的,结果蒙毅却拒绝了
瞧他匆匆离开,懿心倒有些难过了
“难得邀请他,怎拒绝的这般干脆,真是叫人伤心。”
与寻常没有区别的一天结束了,懿心早早的睡去,而蒙毅却整夜未合眼。
脑海中想着懿心任性的模样,又想起齐国路上的种种遭遇,大婚后的每一天相处,如今却都出现在了脑海中。
为什么……偏偏是蒙恬呢?
他喃喃自语,虽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现实。他看了看桌上写给懿心的书信,知晓出征匈奴回来后,自己与懿心的夫妻缘分也该尽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蒙毅便只身一人出门了。
“将军!您真不跟长公主道别吗?她若是知道你不告而别,定会生气的呀!”
糜秀拦着马,始终劝说道
“这样大的事只能瞒呢!”
“糜秀,若是公主发现我不在了,你叫她去我的书房拿一封信,她见了信,自然不会怪罪与我的。”
他撇开糜秀,冲入了还未天明的咸阳城内,独自一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日,懿心没有发现异样,瞧着蒙毅没有与自己一同用早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大抵他早早被父王召进宫了。
就像先前安排的那样,懿心与宣廖儿一同出门听曲儿,两人前呼后拥带了诸多侍卫保护,听着小曲儿看着戏,懿心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蒙毅,早就与蒙恬汇合,浩浩荡荡出发了。
她们两人在外头用了茶点,又去看了首饰,随后又去看了时新的料子,直到快傍晚了,懿心才送宣廖儿回了扶苏府中。
好巧不巧,马车刚在扶苏家门口停下,正好遇到了扶苏回来。
“懿心,你怎在这儿啊?”
“怎么了?我,不能跟嫂嫂一块儿玩?”
扶苏有些混乱地看着懿心,问道
“蒙毅北征匈奴去了,你可有给他收拾行囊?你不担心吗?怎还有心情跟廖儿闲玩呢?”
此话一出,懿心不懂了
“你说蒙毅出征去了?怎么可能!他昨日还与我一块用膳的,今早……”
不对,不对不对!
想到这里懿心才察觉到了异样,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啊!
“你说他出征匈奴?和蒙恬一块去的?”
“是啊!队伍早早就出发了,现在早就走的老远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懿心来不及与扶苏告别,急着往家赶去,进了门就抓着糜秀问道
“你家将军出征去了?!”
糜秀看着凶神恶煞的长公主,连连点头
“是!今早出门的!”
“那你们为何只字不提?”
“将军不让奴才说,奴才不敢说啊……”
这蒙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瞧长公主气呼呼的,糜秀又赶忙说道
“将军说有一封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