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闻懿心哭着寻他,自然不敢耽搁,施夷瞧他走远,急匆匆来报
“守卫的狱卒说,李斯去探望韩非了!他是不是要动手了?”
式弥一惊,方想派施夷去狱中阻拦,可转念一想,他李斯也不是这般不谨慎之人,韩非被关半月,他初次探访就下毒,这未免做的太过明显。又加韩非不可能这般愚笨,总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吧?
式弥交集,来回走着想对策
“方才嬴政说会饶韩非一命,只是有个条件,叫他永世不为他国效力。”
“你信他?”
施夷略有些担忧
“如果嬴政有意放过韩非,那么李斯也不敢轻举妄动,也许这次探访是试探,想瞧瞧韩非是否决意离开。”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嬴政说会放过他……这样……你叫名御医随你一同去牢中,就说是奉了君上之意来给韩非看病的,既然要他活,总不能让他病死狱中吧?若是被他国知晓,岂不是说我大秦国狠辣卑劣。”
施夷点头应答,当她正要离开时,式弥又拉住她
“你转告韩非,若是来路不明,李斯授意送来的吃食,不要动,以防下毒!”
“我知道……你放心。”
施夷拍拍式弥的手叫其不要担忧,片刻也不敢耽误,传了御医便往大牢去了。
为秦国王后的身份,虽有许多权利,可若是要做些事,也有诸多不便,韩非一事就是如此。身为秦国的王后自然不能去牢狱中探望他,被嬴政知道惹怒他不说,也叫外头人猜忌,要是被传的沸沸扬扬,那韩非更是难逃一死。
就像式弥说的那样,李斯自然不会第一次探访就下毒,这样的事自然要做的干净无人察觉,何况自己初次来,也担心韩非有些警惕。
可两人坐在牢中喝酒聊天,韩非没有半点戒备的模样,李斯斟的酒他悉数饮尽,连送来的饭菜也大口大口吃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要不要我替你去君上面前求情?叫他放你出去,再做公子的师父?”
“不必了……”
韩非摇摇头
“既然君上已经疑心,自然不会把长公子再交给我。”
他吃了口菜,笑着看向李斯
“我倒是觉得与公子有缘,就这般散了场,实属有些可惜,公子聪慧过人,若是能好好教养,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李斯陪着尴尬的笑脸,这浑浊的空气让他浑身不自在,潮湿的草垛更是让他浑身发痒,见韩非不肯低头,也就没什么可多说了。
他正欲起身告退,又瞧见王后身边的婢女施夷携御医而来,有些意外。
“今日怎李大人也在?”
施夷笑着向李斯行礼。
李斯一脸疑惑,指了指御医问道
“这是……娘娘的旨意?”
“是,娘娘知晓韩先生在狱中染病,故而叫奴婢寻御医来瞧瞧,娘娘说,君上虽觉得韩先生不肯留秦辅佐十分生气,可也不能这样白白送了他人一条性命,所以授意娘娘来差办此事。”
“君上说的?”
李斯惊讶,方才不是还说要杀了韩非?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是……奴婢可不敢随意乱说,李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君上。”
“不不不……”
李斯摇摇头,连忙迎合道
“既然是君上授意于娘娘,微臣岂敢疑心。”
李斯心里头犯嘀咕,可嘴上还是说着
“那容我先行告退,叫御医给韩非看病吧。”
两人说了几句,李斯匆匆离开,越想越觉得可疑,原是想趁此去找嬴政问问清楚,可现在夜已深,怕打扰了国君休息,只好掉头出了咸阳宫,第二日再来问个清楚。
施夷将式弥的嘱托告诉了韩非,韩非知晓活着只能隐姓埋名度过余生时,不免有些悲凉。
空有一身抱负却已没有办法向韩国施展,恐怕也是自己一生的诅咒!
第二日一大早,李斯匆忙进宫,见到嬴政时便迫不及待地说
“君上,昨日娘娘带了御医去牢中替韩非诊治,此事您可知晓?”
嬴政点点头,不语,李斯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这,昨日君上不是说叫微臣杀了……”
话还未说完,嬴政就示意他闭嘴
“娘娘重视韩非,为了他不惜与孤翻脸,昨日我与她争论不休,也只好随了她的意了……”
“这……就是说要放过他了?”
“谁告诉你,孤要放过他?”
嬴政瞟了李斯一眼,冷笑着
“李斯,难道你不懂孤的言外之意?”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让原本就迷茫的李斯突然心头一颤!好家伙!这是要让自己背锅啊!
“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