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上的星空,看着总是寂寥了些。
今日是李牧初战告捷,自然是好事,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当他躺在营地上,望着天空的时候,总觉得星辰是触手可及的。
也许事情在一步步变好呢?也许秦军很快便会撤退。也许府中那个与式弥相似的女子会留下,也许赵国会越来越好。
他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只期盼着心中所想能一一实现。
府中的女子,我想不应该再称呼她为式弥了,她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仅仅是保留着本体的容貌罢了,她是自由的,也是一张白纸,遇见善意便是善良,遇见恶意自然也会产生邪念。
当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时,她却仍旧蜷缩在床上不肯入睡,因为……李牧不在……
远处的战场,血腥而又不讲任何道理,厮杀是战争永远的主题,可“她”却不懂何为战争,自然也想不到其中的残酷,只是觉得李牧走了。
府中的下人被这个女子折腾了一整天,已是精疲力尽,待入夜后也都匆匆睡去。谁能料到她精力这般充足旺盛,竟然趁着夜深无人,偷偷打开大门,溜了出去。
战场在哪儿?她不知,只是凭着直觉去追寻李牧,如今赵国危机四伏,夜里根本不会有人在街上游荡,她好似一只迷途的猫咪寻找主人,却不知主人在哪儿?
这样的表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式弥脸上的,她哭着,擦着泪,嘴里喊着李牧,却得不到回应。
远在秦国的式弥怎么会想到有如此神奇之事发生呢?她有个像是双胞胎姐妹似得另一半在外漂泊着,过着她根本想不到的生活。
夜里赵国城门已关,她出不去,只能窝进路边的矮树丛里休息,小睡片刻,待天亮城门一开,她便离开。
冬日的夜晚难熬极了,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寻些窟草或是旁人掉落的蓑衣裹身,
却仍心心念念寻着李牧。
远处群山的天空还未破晓,空气中还弥漫着如霜般的凉意时,守城时士兵已经来了。
她匆忙起身,也不顾饥寒交迫,就这样匆匆走出了邯郸城。
秦国退兵,短时间内并无进攻之意,李牧查看敌情先是防守,待时机到来再度出征。
远在战场的李牧可想不到,眼前这个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的“式弥”,到底是怎么样走到军营里来的。她什么都不懂,只是沿途问着,打听着,饿了就吃些野果,去向沿途的村民乞讨些饭菜。没地方睡就枕着天与地,席地而睡。或是有好心的农户收留她,可让她吃顿饱饭,睡个安稳觉,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倒真被她寻到了李牧驻扎的兵营!
当她踏入军营周边时,已经让放哨的士兵引起了戒备,恐她是秦军探子,可眼前这个女人走近后,她那惶恐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敌军派来的探子。
“你是谁?是附近的村民吗?还是沿途乞讨的乞丐?”
士兵问她话,她只是有些防备地回答着
“我来……寻李牧,他在吗?”
“寻大将军?你……是谁?”
打了这么多次仗,倒是没见过一个女人孤生一人来军营找人的,还是找的大将军
见她衣着破烂,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身高贵之人,几个小兵只当她神志不清,刚想打发了,可她却哭着,流着泪,不断哀求
“我想见李牧……求你们了,让我见见她他!”
若不是李牧的口碑极佳,若不是军营人人都尊敬他,“式弥”这样擅闯军营,即便不死,也被无情地撵了出去。
一小兵进入李牧军营,匆匆来报
“启禀大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小兵犹豫片刻,又说道
“是个女人。”
女人?
李牧一愣,第一反应是觉得这帮人初次打胜仗飘了,开始玩些无聊的小游戏打发时间。
“你们若是捉弄人,也不要挑我,此仗虽是胜利了,可接下来还有苦战。”
“不是不是,大将军,我没有逗你,营外真的有个女人求见!她,她苦苦哀求我们,想叫我们带她来见你。”
李牧听的虽是莫名其妙,但仍旧起身往营外走去。
“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无事可做?把这附近的百姓误认为是敌军探子了?”
“不是不是……大将军您亲自前去看看,便可知晓!”
在光秃秃的山野间,在几个男人的好奇围观下,“式弥”十分落魄地站在一边,她有些害怕,有些警惕,脏兮兮的小脸看不太清容貌,一双机警的眼睛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人与事,直到李牧出现,她才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是你……你怎么来了?!”
李牧惊讶的无以言表!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竟然追到了营外!她是怎么来的?她一个人来的,靠着双脚?
“我不是叫你在家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