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雍城的大部队很快便集结完成了,从知晓嫪毐造反到出发不过三日,可不管是嬴政还是式弥,内心都无比煎熬。
为了不让嬴政担心,式弥亲自出城送他,此行目的明确。雍城也不算太远,若是事情顺利解决,不过半月便可凯旋。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尽快赶回的。”
看着即将临产的式弥,嬴政心中不是滋味,若不是此趟太过凶险,若不是她有孕在身,自己一定会带上她!
式弥不敢露出半点不舍与不安,只是微笑着,语气冷静又温柔
“君上放心出发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再加上你给我安排了李信贴身保护,我哪里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两人握着手,谁也不肯放开。
离别之际,虽不是永世不再见,可这战国时代的车马太慢,路程太过遥远。没有电话可以一解相思,也没有飞机火车能载着自己的思念马上去到他身边。对于第一次临产,若身边没有嬴政陪护,心中也真是没底,这古人分娩到底要做些什么,式弥一点也不知道。
“要不……待你顺利生产后,我再出发吧?”
临了,嬴政还是难舍难分,他打了退堂鼓。
见他退却,式弥连忙安慰道
“身为君王,一切要以国家大事为重,若等两月后再出发,那也许雍城情况会更加糟糕,受难的百姓便越发多,这…非明君所能做之事啊!”
心中一顿拉扯后,嬴政还是坐上了去往雍城的马车。王翦瞧施夷伴在娘娘左右,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嘱咐自己,自从上次求亲后,便也没了下文,王翦与施夷的感情就像是个烂摊子,不管怎么收拾,也没办法彻底理清。
他坐在马上看着施夷,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哪怕余光也好。可施夷的目光始终飘在他处。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驾!”声响起,嬴政终于还是出发了……
嫪毐宫内的眼线自然不是吃素的,这楚家女子一状告到了国君面前,令他大惊失色,直言后悔小看了这女子,若是提早知晓,定在半路截杀她!
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总之这状是告了!嬴政多半也知晓了自己所做的恶劣之事,如今更是御驾亲征,声势浩大地来雍城,若不是来行加冠礼的,就是来取自己小命的!
这嫪毐虽培养了三千门客,众多兵力,可接到嬴政正往雍城赶来的消息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开溜!这人都要撵到家门口了,不溜只能等着被杀!
见他那副抱头鼠窜,没出息的样,赵离姜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是昔日信誓旦旦地说要代替政儿吗?你不是胃口大到要吞下整个大秦吗?!怎么……听到这如假包换的国君要来,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啊!!”
赵离姜冷笑了一声,又道
“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你当然可保住性命!你是嬴政亲娘!就算犯了再大的事,他总不可能弑母吧?!”
赵离姜冷笑着,径直走到嫪毐面前,笑的像带毒的鲜花般
“谋朝篡位乃是死罪!何况我竟纵容自己与你这低贱之人生下了孩子!政儿岂能饶我?我了解我的孩子,他向来恩怨分明,大抵也不会放过我……”
她一把抓住嫪毐的手,低声说道
“楚家女子既然面见君王告你一状,自然不会只说你打死她父亲一事,如今大抵也已知晓你有造反的心思!你此刻忧心忡忡,急着跑路,不如……硬碰硬试试,也许,倒真能如你心愿呢?”
嫪毐听着赵离姜说的这些“胡话”,忍不住问道
“你……你是嬴政亲娘,真容许我造反吗?若是成功,你的孩子岂不是性命不保?于你而言有何好处?你要这样帮我?”
赵离姜冷笑着,看着如今华丽的行宫叹道
“他若是真当我为母亲,也不会将我赶到此处了。”
嬴政一路而来心神不宁,夜夜梦魇,好几次想开口回咸阳,可雍城有人作乱实在不能不管,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出发。
令这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嫪毐的爪牙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深入到了秦宫之中,当嬴政离开之时,他们也蠢蠢欲动起来。
一日两日倒未察觉有何不对劲,在第三日时,式弥发现宫中多了些许陌生面孔。
宫中最近并无招买太监婢女,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么多陌生人。
“李信,你去查查,为何近两日宫中出现那么多生面孔,去叫廷掖的管事把登记名册的簿子拿来给我瞧瞧。”
李信被式弥使唤的只觉得窝囊,一天到晚也没个好脸色,施夷看在眼里早就对他不爽已久,若不是式弥拦着,两人早就吵了八百回合了!
他不语,愣在一旁,直到式弥冷着面,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他才缓缓移动了步子。
如今的大秦,根基并不能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