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弥从头上拔下一枚精致的发簪,小心翼翼地插到了粱玦的发髻上。
“这枚簪子,是我来秦国以后,君上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贴身带着,很是喜欢,今日就当是给你的贺礼了。”
粱玦眼眶一热,刚想叩拜,式弥连忙阻止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婢女了,你是公子成蟜的姬妾,从此时此刻起……成蟜就拜托你了。”
式弥拉着她的手,说的万般动容
“我虽对你还不算熟识,可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与你有缘,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让成蟜疼你爱你,倘若以后公子言行有出格之处,还要靠你多规劝了……”
一个婢女的一生,看似走向了辉煌,实则每一步都身不由己,粱玦无法拒绝成蟜意气用事说出口的话语,也无法拒绝眼前娘娘的恳求,只能点点头。
“是……粱玦一定会尽所能照看好公子的。”
当天夜里,粱玦就搬去了成蟜的寝宫,夜色之下,原是洞房花烛的美妙时刻,却让成蟜越发坐立不安。
只有两人的寝殿内,粱玦穿着一袭寝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十分勾人,她正跪在地上,给成蟜脱鞋。
“你不必做这些,让婢女来就好。”
成蟜扶起她时,才想起来自己一时冲动的言语,就改变了眼前少女的一生,自己既然要与她过一辈子,自然也要行周公之礼。
昏黄跃动的烛火,照的粱玦年轻的面庞娇艳欲滴,在这样的光影下,成蟜越发觉得她像式弥。
成蟜抚摸着她柔嫩的脸庞,也许是见她娇羞有些迷离,又或者她有那么几分像式弥,总之现在自己这颗跳动不已的心究竟是为了粱玦,还是因为式弥,成蟜自己也不明白了。
他吻着粱玦,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到床上,粱玦拘谨又忐忑,无人教过她男欢女爱之事,自小丧母,父亲古板,面对公子的示爱与抚摸,她显得慌张但又不得不面对,像是一只初到新家的幼猫似得,怯生生的,却又想讨好自己的主人。
成蟜闭眼吻着她,学着那些年长的哥哥那样,尝试着脱去了粱玦的衣裳,两人互相拥吻着,成蟜脑子混乱,虽然知晓接下来要怎么做,却又彷徨无助。
“公子……公子……”
粱玦大着胆子呼唤着他,声音稚嫩又甜美,直到这一刻,成蟜才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身下的粱玦,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害羞又觉得幸福,扬着天真无害的笑容望着成蟜,期待着眼前的夫君能更进一步疼爱自己。
成蟜望着她,突然间,眼前的粱玦变成了式弥的模样,他惊恐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眼一看,竟发现式弥面带红晕,一脸羞涩地搂过自己的脖子,她的额发间挂着细密的汗珠,略微有些喘息地问道
“成蟜……怎么停下来了?”
成蟜抚摸着眼前“式弥”的脸颊,不断亲吻着,吻着吻着,他突然伏在粱玦身上大哭不止。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式弥怎么可能与自己亲密无间!即便是寻了个替身,她也不是式弥!自然也代替不了她!
“公子……你怎么了?”
粱玦见他伏在身上哭的不能自已,也不知为何,只能轻抚他的头发安慰。
“粱玦……今日暂且这样吧,你,你先睡吧……我还有事……”
成蟜匆忙起身,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边说着边要走,留下粱玦一人手足无措。
“公子,为什么要走?是奴婢伺候不周吗?今夜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夜,您……您不能留下吗?”
粱玦拽着他的衣角恳求道。
可此时的成蟜哪里还有与眼前人度过春宵的心情,只能哭丧着脸,摇摇头。
“粱玦,今夜你先睡吧……我,之后会补偿你的。”
“可是,公子……公子!”
粱玦半遮着躯体,起身想要挽留,可成蟜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除了成蟜,无人知晓缘由。
夜半的秦宫十分宁静,成蟜一人恍恍惚惚地走去偏殿,原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之时,可他却因为其他女子而泣不成声。
他擦未干的泪,一个人坐在偏殿失了魂,与自己同处秦宫的式弥,虽是近在眼前,可无论如何,自己都没办法拥有她的,不管是制度还是礼教都不允许,这份禁忌的感情像是毒药般吞噬着成蟜的身心,直到这一刻,他才幡然悔悟,因为自己的一时逞强,连累了其他无辜的女子赔上了一生,她对粱玦有愧,却也无法爱她。
寂寞的两个人,度过了不美好的新婚一夜,等第二日两人再度见面时,粱玦不再像昨日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是温柔又恭敬,对昨夜自己的失礼只字不提,她微笑着替成蟜准备早膳,又亲自替他整理好衣冠,俨然是一位合格妻子的模样。
可成蟜再度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像式弥了。
一点也不像了。
式弥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