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无法接受式弥离开的事实,他一个人坐在床榻前,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屋子里静的可怕,式弥就这样躺在眼前,不动,也不睁开眼。
“这帮子庸医说你去了?你怎么可能去了,你的手依旧有温度,你的容貌就像活生生似得,怎么可能去了。”
嬴政说着说着,泪如雨下,他小心翼翼地将式弥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这还残存的温度。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我设想了太多关于你我的未来,我想一一去实现,你怎么……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此时的嬴政不是一位君王,而是一位失去了挚爱的可怜人,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君王身份,恨自己的身不由己,若不是在这处处布满危机的秦宫,式弥怎么可能遇害呢?
嬴政的目光落在式弥脸上,一秒钟都不舍得离开,他看着她,看了一眼又一眼,想到从今以后自己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他就痛苦不已。
忽的,他感觉床榻有些湿润,似乎有股浓烈的味道传来,嬴政瞧见被子的缝隙里渗出了汩汩鲜血,他一把掀开式弥的被褥,眼前的景象让其震惊不已!
王懿得知式弥被毒害,想起了她曾说过自己不小心吃了血痂,导致伤口愈合奇快之事,他思索片刻,不由得怀疑这次鸩毒是否也能被血痂所化解。
他赶忙进宫,见到王翦后,他急着问道
“式弥怎么样了?”
“已经归去了。鸩毒啊,还怎么救?”
王懿皱眉再次询问道
“死了?死透了?你们真的确定她已经死了吗?我要去看看!”
王翦见父亲难得这么激动,也不知何原因,不过却一把拦住他
“如今国君在里头,您不要去打搅,君上现在心情非常糟糕,若是去了,他可能顾不得你是谁,会杀了你的!”
可王懿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一边躲开王翦的阻拦,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人喝了鸩毒是死定了,也许式弥还有活的机会!”
嬴政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若非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在式弥身下所蔓延的血迹,好像要将床褥都浸透般,式弥体内的鲜血在不断流出,好像要逃离这具容器般。
“御医!御医!快来!快!”
他恐式弥失血过多,连忙喊御医进来,那些候在外头的御医立马蜂拥而至,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人的身体内,怎么可以有那么多鲜血呢?
“快!你们快给孤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嬴政看着自己双手沾满了式弥的血迹,心慌不已,蒙恬扶着他,施夷瞧见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一个人失血如此多,怎么可能再救活?
御医们把脉的把脉,听心跳的听心跳,个个围着床边查看。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在这时,王懿推门而入,王翦拦都拦不住他!
“都别动她!”
王懿突然喊道,一屋子人回头望向他,见是副生面孔。
“君上……”
王懿朝嬴政行礼后,见眼前景象虽也是震惊,可立马冷静下来。
“君上……娘娘,或许还有救。”
嬴政见是王懿,从前就觉得他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他说的话自然有可信的道理。
嬴政好似抓住了机会,连眼睛都亮了。
“王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您没骗我?”
王懿拨开那群御医,走到式弥床前,见她虽是血如泉涌,可人就跟睡着了似得,面色虽是有些苍白,可唇色依旧,他大着胆子握过式弥的手,王翦觉得父亲无礼,正欲阻止,却听他说道
“君上,娘娘服毒已经过了快一整天了,若是常人服下鸩毒,不到一个时辰就七窍流血,毒发身亡了,可娘娘尚有体温,四肢也未僵直,虽是流血过多,可老夫看着,这气色倒算是红润,并未苍白如纸啊!”
“是!是!孤也有此意,御医说她心跳脉搏都没有了,可是她还有体温啊!”
王懿无法说出双鱼玉佩还有关于血痂之事,只是委婉说,将式弥的床褥衣物全部更换下,就让她躺着,无须他人诊治,只派人看着就好。
一群人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开始忙碌起来。
嬴政不让其他人参与,只让贴身婢女珠翠伺候,他也不放心施夷,连走近都不让,自己则在一旁守着。
当他看着珠翠替式弥褪去衣裳,正欲替她擦身子时,那枚装玉佩的香囊又掉落了出来。
从前嬴政就觉得式弥特别宝贝这块玉佩,若说它不是什么稀世之宝,他倒还真有点不信。
他看了会儿那块玉佩,只觉得这雕刻的两条鱼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