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弥死死拽着李牧不肯放手,李牧见她状态不好,也不敢贸然离开,如今这林中连个出口也找不到,若是自己走了,回头找不见路可怎么办,而且蛇毒发病率很快,也等不到秦军来了。
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李牧先是撕下一块布,将式弥被咬过的那条腿扎紧,防止毒液流到身体其他地方,又抽出刀,对式弥说道
“如今你中毒,我得割开伤口替你放血,虽然会有点痛,可也没有办法,你放心,我会把毒血吸出来,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牧举刀就想刺下去,可精神涣散的式弥不想他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她拼命舞着手想阻止,可李牧不懂其意,只当她害羞。
“姑娘,生命要紧,我若无礼了,还等姑娘好了以后再治我的罪。”
洁白的腿上瞬间被割开了一条口子,蛇毒已经麻痹了肌肉,令式弥也感觉不到疼痛,式弥流着泪,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牧环住自己的腿,不一会儿,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触觉,李牧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用嘴替式弥把蛇毒吸出来。
眼睁睁看着他一口一口把毒血吸出来,式弥更是难过的不断低声哭泣,她想说话,可又开不了口,她仰着躺在地上,只能望着高高的天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这片蓝天。
不知过了多久,李牧吸完了毒血,见式弥睁着眼不断落泪,他更是不好受。
“我去给你采些草药,也许能防止毒素慢点扩散,你在这里等我。”
李牧擦了擦嘴角的血,往其他地方走去,随后……式弥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待醒来时,已是临近傍晚,她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发现仍是无法用力,随后她摸了摸被咬伤的地方,李牧似乎敷了些草药在上头。
她欲开口,却仍是感觉肌肉麻痹,无法说话。
不远处的李牧,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口破铜器,正把采来的草药熬成汤药,准备熬好后给式弥喂些。
式弥瞧着落魄负伤的李牧,又是眼泪汩汩。
我,何德何能,要你豁出性命保护呢?
当李牧将汤药端到式弥面前,扶她起来时,式弥却拒绝喝药。
她看李牧的眼神,又气又疼,她想告诉李牧,你自己受伤了,我却一点也帮不了你,我不懂草药,不懂治病,可你却在我有难时,豁出性命帮我,我实在惭愧。
“喝了,也许会好点。”
式弥知道,若是李牧一人定是能走出去,若带上半身不遂的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她不断摇着头,摆着手,表示拒绝。
李牧瞧她这样,自然是心疼的,如今只想让她有命出去,不要死在这鬼地方,她不应该死在这里,她应该有个幸福人生的。
李牧心一横,对式弥说了句“抱歉了。”
只瞧他自己猛灌了一口汤药,还未等式弥明白,就感觉到李牧那双巨大的手掌朝自己而来,随后,突然就捏住了自己的脸颊,竟强迫式弥开口。
式弥被捏的有些吃痛,又无力抵抗,只得乖乖张嘴。
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了式弥嘴中,掺杂着复杂苦味的解药,正通过李牧的嘴,缓缓流入式弥口中。
她挥舞着双手在李牧身上胡乱拍打,可李牧也未有要停下的意思。
一口接一口,直到式弥喝完了所有的药,李牧才停下了这番无礼的举动。
“抱歉了……不要怪我……”
李牧看着气色稍好的式弥,正道歉呢,式弥却突然扬手想给李牧一巴掌,可身中剧毒实在难以使劲,那巴掌只在李牧脸颊上轻轻飘过而已。
夜又再次暗了下来。
李牧将式弥护在怀中,想让她尽量睡的舒服些,大抵是中毒了需要修养,式弥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只剩李牧一人,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夜发愣。
直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式弥嘴唇的温度,一股柔软的具有芬芳馥郁香气徐徐飘来。
趁人之危,实在非君子所为,惹恼了她也是正常。
李牧单手护着她,眼前虽是绝境,却又令他觉得幸福,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恐怕是最后的幸福了,式弥很快就要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第二日醒来,仿佛脱胎换骨般神清气爽,昨日所中之毒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见式弥跟个没事人似得在眼前活蹦乱跳,李牧可看不懂了。
“我的药……有这么灵吗?这必死的蛇毒也能解?”
式弥笑着回应道
“大抵是您救我及时,才能保住我一条命呢!”
方才式弥偷偷看过,被咬的地方早就愈合了。虽不知为何,可式弥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着一股超能力,似乎……百毒不侵,成了铜墙铁壁了!
笑的开心的式弥,忽的沉下脸,气呼呼地质问道
“李将军!昨日你怎能这样?!”
该来的总归要来,她果然还是要问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