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平日里式弥省吃俭用,才存了些许钱,待到夜深人静时,她只带了几件衣服,准备不告而别!
今夜的月色尤为明亮,银色的月光撒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白霜似的,有几朵云偶尔遮住月光,随后又被风吹散了。
与燕丹的告别,从未想过是如此不堪。不告而别,并非式弥本意,只是如今已到了兵临城下,若是再不走,就要与燕丹演一出真假难辨的夫妻戏码,只要一想到要背着燕丹妻子的身份在赵国生活,式弥就觉得要窒息了!
式弥猫着身子偷偷出了门,悄悄合上房门,暂时将屋内伪装成自己还在的模样,她蹑手蹑脚地走过院子,看到燕丹与俪娘的屋子灯还暗着,燕丹大抵是觉得志在必行了吧,并未对式弥过多监视,在他的认知中,既然国君都已送礼道贺,式弥还能怎么反抗呢?怎么可能豁出性命,为了一场假的婚礼而与整个赵国抗争呢?
出了邯郸城,并无明确的目标,式弥对赵国以外的世界根本不了解,如今天下七国,到底国与国的分界线是哪里,误闯了哪里会被他国当叛贼俘或,她一点也不了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头也不回地往城门奔去。
月色之下的式弥一路狂奔,揣在心口的双鱼玉佩被她护的牢牢的,她顾不了太多,顾不了再去想那些伤感离别之事,只能迈着脚步,奔向自由。
可困难没想到那么快就找上来了,等式弥跑到了城门口,才发现邯郸城的大门入了夜就关了,若非王侯将相得令,这个城门是绝对不会打开的。
“站住!你是何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要去往哪里?!”
式弥刚猫着身子准备躲巡逻的官兵呢,就被逮住了。
“我……我……”
式弥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那些守城的官兵个个手持兵器,全副武装,模样看起来就不好惹,还未等式弥开口解释,就被一大兵提溜起来,赶到了篝火下。
“三更半夜的,你一女子出城做什么?莫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不是细作!我只是邯郸城内寻常百姓人家,出城办事。”
式弥强装镇定,好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紧张,她瞧着这几位凶神恶煞的士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是有人托我办事,我……要送东西去城外,因为有事耽搁了,故而只能连夜出城,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说罢,她将袖口中的碎银子塞入几个士兵手中,这几个士兵瞧着眼前的女人还算会办事,正笑着呢,摊开手一看
“就这些?!”
明显钱不够啊!
“各位大哥,出门急,也未多带,若等我办完事回来,定会好酒好菜招呼各位大哥的!”
没办法,式弥只得不断讨好哀求,只要呆在城内越久,自己也多份危险,若是被燕丹发现自己偷跑,他是一定会追来的!
“你可知擅闯城门可是死罪,我们也不能随意就放人进出,如今天下不太平,你若是敌国派来的细作,来打探赵国消息的,要是放你出去,岂不是惹祸上身?!”
“我绝不是细作!我怎可能是细作呢!”
式弥赶紧摘下帽子,又说道
“我若是细作,怎会没功夫防身,还等着各位盘查呢?我只是寻常百姓罢了!”
几人见她年纪不大,模样倒也真说不上有心计,正当几人面面相觑,虽是为难,可也要把式弥赶走时,站在一旁的士兵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指着式弥,问道
“你……难道就是曾经照顾过李牧将军母亲的姑娘?我记得……曾经有一次我们随李将军回城,你还在大半夜跑出来,在街上拦了他的马呢!”
原以为要被打发回去的式弥,突然又抓到了生机!
她赶紧点头应和道
“正是正是!正是小女子!”
“如今你连夜出城,是有什么急事?难道……是去见李将军?”
式弥见他笑了笑,好像误会她和李牧的关系了,可此刻也来不及解释,正当式弥僵直着脖子想要撒谎承认时,那个士兵又拿手肘撞了撞相邻的士兵,笑着说道
“她,我见过几次面,原先李牧将军的母亲,就是这个姑娘照顾的,李将军母亲过世,她也在……”
他笑着看向其他人,眼神自有深意,好像在提醒这些人,眼前的女子跟李牧关系不一般,大抵是受了李牧的命令,要去雁门与他相会的,为了掩人耳目,故而才选择三更半夜出来。
“李将军驻守雁门许久,确实有些时日没见过姑娘了。”
“额?”
式弥正组织语言想要接话,这些士兵已经一个个脑部了一场大戏。
“姑娘若是得了李将军的命令,那就快快出城吧!我们几人从前就是在李将军麾下做事,随着他出征过多次,李将军善待众将领,口碑一直很好,若是姑娘是李将军的人,我们岂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