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能扬起更多的笑脸,还未与人分享嬴政称王的喜悦,当式弥的脸上才挂起笑容,下一秒,她就要为燕丹而奔走祈祷。
燕丹,吐血病重,一时间病来如山倒,根本毫无预兆,原本还算康健的身体就这样崩碎破裂,他,陷入了昏迷。
整日整日守着病床,每天都为他寻找医术高明的郎中,可来的郎中只是号脉,翻开燕丹的眼皮看看,再无其他办法,对于燕丹昏迷不醒的原因,根本说不上为什么。
吐血的前一刻,他正是听了嬴政称王的消息,一时无法接受而气血上涌,导致心碎崩裂,这一切,都源于心病,可式弥哪里能想到,原本两个要好的朋友,就仅仅是因为嬴政率先离开而产生了嫌隙,就仅仅是因为自己介入了他们之中,让燕丹的嫉妒心日渐膨胀,在得知式弥将要离开时,燕丹才怒急攻心,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式弥与俪娘两人照顾着,整日喝着没什么功效的汤药,也不知这灰暗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现在的式弥哪里还能顾及与嬴政相约的日子要到了,她无法去想这些喜悦之事,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挂在了燕丹身上。
她在为燕丹擦脸,昏暗的屋内寻不到任何生机,淡淡的霉味整年整年在这破旧的小屋内飘荡着,屋外头春光灿烂,繁花似锦,可式弥的心,却无暇去触及那些温暖的日光。
“姑娘……”
俪娘端着药进屋,见她面色憔悴,忍不住提醒道
“姑娘几日未合眼了,若是再熬下去,身子吃不消的。这里……就交给俪娘来吧……”
式弥愣愣地看着燕丹的睡颜,他紧闭的双眼没有要睁开的意思,随后,她的声音,像是万般倦怠地回应着
“俪娘,为什么燕丹哥哥好端端的就病倒了,嬴政不在的这一年,就让他这般痛苦吗?燕丹哥哥……原来是这么害怕寂寞,害怕我离开他吗?”
俪娘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思索片刻,才稍稍犹豫地说道
“姑娘心中只有秦国的公子,这一年的朝夕相处,太子自然将你当成了亲人,若是姑娘突然离开,太子自然不舍……只是,奴才也没想到太子竟会急得病倒了。”
式弥不知该如何离开这里了,她想到若是自己跟着嬴政回去,独留燕丹一人,这样的结果未免太过残忍,可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跟自己一起走呢?难道要去求赵炎?去求赵国的国君吗?
“姑娘……”
俪娘进屋后就犹豫不决,似乎有重要的话想说
“这些时日给太子治病用的钱,已经花去了大半,这些钱都是姑娘先前攒下的,如今……也已经快见底了。”
“这么快就用完了?”
式弥急得起身问道,若是没钱,岂不是到了另一种困境,一分钱可以压倒英雄汉,何况这屋子里还有个人等着看病啊!
“姑娘这几日都寻最好的郎中,用最贵的药,自然是快的。”
俪娘双眉紧皱,摇着头
“这一年来,我家太子颓丧着,也没个正形,若不是姑娘,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姑娘,我家太子要是永远这样,可如何是好?”
式弥虽是烦恼忧愁不断,可也不想再给俪娘增加压力,只见她看了眼病床上的燕丹,语气多了几分力量
“太子不会永远颓废的,都是心病!留在赵国无药可治,去了燕国立马就与从前一样了!俪娘你可放心,这日子也不会过上一辈子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
“如今家中还剩多少钱?”
俪娘从荷包里倒出几枚布币
“想必下次请郎中的钱也不够了。”
而然厄运总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式弥袭来,原本昏迷不省人事的燕丹,在三更半夜又开始发起了高烧,人也变得迷迷糊糊,时而清醒睁眼,可只是一昧地说瞎话,时而又昏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院内就留了两个女人操持着,式弥哪里遇见过这般场面,从前自己在父母的呵护下,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可如今局面,自己成了这个家的主人,看着燕丹这般煎熬,她虽是惊恐不安,恐燕丹就这样病去了。但也不得不强撑着,跟俪娘两人好好照顾着他。
果然,没有钱郎中根本不出诊,即便这里躺的是燕国太子,可燕国弱小,这样一个燕国质子,赵国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俪娘敲了多家郎中的门,竟没有一人愿意跟来!
式弥坐在燕丹病榻前,不断用湿毛巾替他降温,可一点效果也没有,瞧着他浑身抽搐,式弥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
“俪娘!俪娘!”
她强装镇定,将在一旁哭成一团的俪娘喊来
“我,我现在去外头找人帮忙,你看着燕丹哥哥,替他降温,不要用被子捂着他,我,我马上回来!”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俪娘见她慌了神,急着夺门而出,连忙一把拽住她
“姑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