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老者见燕丹,眼前忽然一亮,像是有话,却不明说,只是仍旧笑着问
“请问式弥姑娘是住这里吗?老朽深夜打扰,还望燕国太子恕罪。”
“我从来没在赵国见过你,你怎知道我是燕国太子?”
“老朽询问赵国百姓,才知式弥与燕国太子同住,今见公子您仪表非凡,若非太子,还能有谁?”
“你,到底是何人?”
燕丹对眼前老者的夸赞也没心情理会,深夜来寻式弥让他警觉不安,生怕有人起了坏心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老者向燕丹行礼后,缓缓介绍道
“老朽名王懿,秦国人,深夜拜访,若是式弥姑娘已经睡下了,烦请太子将此书信转交于式弥姑娘。”
说罢,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卷小小的竹简,用一块木板覆盖着,上头用缄绑定封口,看起来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信件。
燕丹毫不犹豫地接过王懿手中信件,甚至都未想过去叫醒式弥,而是笑着,用着寻常那股温润的语气回应
“天色已晚,式弥早已睡下,待明日我定将此信交由她,您尽可放心。”
王懿拱手笑道,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王懿消失在夜色中,燕丹才开口,语气颇有几分威严不容人再多问的语调,缓缓说
“此人之事,绝对不可以对式弥泄露半字!”
一旁俪娘虽服侍燕丹多年,可也从未见过他这般面容,她不敢再多问,而是点点头表示知晓。
燕丹在烛火下看着手中的书简,知晓里头定有自己不知晓的秘密,式弥的秘密太多,全都无法说与自己听。
他未犹豫多久,就将绑在书简上的缄给解开了。
冒昧来访,老朽为秦国王懿,听闻姑娘博通古今,朝迁市变心中自是有数,老朽恐与姑娘志同道合,若知老朽来意,还望姑娘于明日午时前往城外亭中,与我班荆道旧,共叙离情。
寥寥几字,看的燕丹一头雾水,他合上书信,甚是疑惑。
此人似乎并不认识式弥,可为何言语之中,两人又像是旧相识?式弥不是在赵国没有朋友吗?怎么冒出个彭双林后,又出现了个像是世外高人似的王懿?
第二日,燕丹打算自己去会见王懿,他隐隐察觉到,这个突然拜访的王懿,绝不是普通老翁。
正当他要出门,就瞧见式弥从屋内走出来,昨日她回家后就进屋不再迈出一步,燕丹知晓她在生气,虽犹豫,但也未去安慰或是道歉。
“燕丹哥哥,今日要出门吗?”
燕丹以为她还在气自己,没想到她却扬着笑脸,主动问候,这倒让自己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额……嗯,是的,待会儿出门。”
式弥见他闪烁其辞,眼神飘忽,根本不知为何事,还以为燕丹在为昨日之事感到尴尬。
“要不要我陪你同去?反正今日也闲着?”
见她早就一扫昨日阴霾,又变回了可爱模样,燕丹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心软想要将昨日书信交给她,可又不想让眼前人与他人有过多接触,思想挣扎一番后,燕丹收起了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是要去公大夫那儿,今日有事想邀,你若是想去,改明日我再带你登门拜访。”
一听是去见公大夫,式弥自然没了兴趣。
“原来是有要事,那我也不便打扰,你快去吧,我在家等你。”
见她听话,燕丹也难免不忍心,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
“我马上回来,你在家等我。”
他忽然拉起式弥的手,似乎万般不舍。式弥被他的此举有些惊着,可未表露,只是僵硬着笑容,慢慢抽回了被握住的双手。
“嗯……好……”
她机械的点点头,目送燕丹离开。
那昨夜拜见的王懿,早已在城外亭中等候,见来的人是燕丹而非式弥,并不惊讶,只是笑笑,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事,见他盘坐于席间,给燕丹满了杯浊酒。
“若是老朽未糊涂,今日受邀之人,应该是式弥姑娘才对,怎会是燕太子呢?”
燕丹并不心虚,他也跽坐于王懿对面,面对王懿的斟酒,燕丹也不推脱,而是如身居燕国的燕太子丹那样,露出了几分未来天子的威严。
“式弥为女子,不宜见客。”
“怎会呢?她虽身处这样的时代,但一定怀有一颗对自由向往之心,怎会推脱。”
王懿捋着胡子,笑言
“罢了,今日燕国太子来,倒叫老朽受宠若惊了。”
“你……为什么会认识式弥的?你为秦人,怎知道她的存在?还千里迢迢寻她?”
“太子的问题有些多啊,老朽都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王懿不紧不慢,浅酌一口酒后,回答
“老朽与儿王翦,周游列国,回秦途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