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缓缓前行,赵离姜的心情就没好过,整日黑着脸不说,还天天使唤吕不韦,两人虽是旧相识,可如今吕不韦是秦国相国,于情理而言,都有些出格,可赵离姜根本不管这些,而吕不韦也自知扔下她不妥,也不敢反驳,两人只好这般黑脸红脸的,往秦国赶去。
午间车马休整,几人寻了片林子休息,赵离姜却坐在马车内不下来,喊着吕不韦把吃食端去马车上。
吕不韦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虽是万般不愿意,可也抬起屁股准备去端食物。
“吕相国,您倒不必这般迁就我母亲,您越是顺从,她越是要玩弄您。”
嬴政从中劝阻,已经有好几日了,母亲的气也未消,看着吕不韦逆来顺受,嬴政自然也要从中劝解。
吕不韦尴尬地笑笑,摇头叹气道
“我自知对不起她,若是这般能让她消气也好,若是让她憋着一肚子火,保不住又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说罢,就端着食物钻入了马车内。
见那赵离姜正端坐着,黑脸呢。
“怎么?还不消气?”
吕不韦笑呵呵地将食物放在她面前,好言好语陪笑道
赵离姜见他这几日倒是对自己相当上心,虽有些开心,可也更加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跟自己逢场作戏呢?别说情了,半分爱可能都没有,与自己缠绵也仅仅只是好女色罢了!
也因为遇刺,吕不韦弃她而去一事,让赵离姜更加明白,男人不可靠,自己若是要寻棵大树,绝对不能完全依靠男人,而是要将男人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武器,让自己走到更高的地位,拥有一个国家独一无二的权势才可以!
赵离姜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吕不韦手中拿过一块干粮。
“怎么最近,吕相国对我如此上心了?要叫你亲自为我送吃的,我倒有些受之不起了。”
“这样若是能让你消气,我又有何不可呢?”
见她语气变得轻缓,也该不生气了吧?
赵离姜笑着,有些讽刺的语气,又缓缓说道
“你,是不是怕我回秦见到王上,将我们这一路的欢愉告诉他啊?”
“你……”
吕不韦连忙捂上她的嘴,告诫道
“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是不是?这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赵离姜并不怕,而是撇开吕不韦的手,又说道
“倘若你不想王上知道,今夜你来我房内!”
见她越来越离谱,吕不韦虽是懊恼,可也不敢表露于脸上,只得在心中暗暗骂了几句,随后又软着语气说
“秦国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我都应该收敛些,若是被王上知道,不止你我性命不保,还要连累嬴政。”
赵离姜见他搬出嬴政来压自己,她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地说
“好啊,若是你晚上不来,就在这儿,你陪我欢愉,我就不再生气,也不告诉王上。”
“你疯啦?!这里是马车,外头全是士兵,嬴政也在呢!”
吕不韦见她根本不听劝告,也有些恼火
“你若是一路都要这样,那我也是束手无策,随你去恼了!”
他一甩袖子,刚想下马车,赵离姜立马拉住了他,随后,她略带阴沉的表情问道
“如今秦宫,子楚的宠姬是谁?”
“是……成蟜的生母,韩国送来的美人,越姬。”
赵离姜媚眼一挑,又问道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见她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吕不韦都还未搞清缘由,愣愣地回道
“生性温和沉静,不喜争斗。”
赵离姜冷笑了几声,又对吕不韦说道
“那么,那个成蟜呢?比起政儿,又如何?”
此话一出,吕不韦算是明白她要干嘛了,他甩掉了赵离姜拉住的袖口,整理了几下衣冠,也坐在一旁。
“成蟜虽才八岁,可三岁背诗词,五岁作文章,八岁,就可与王上论些政事了啊。”
这些话在赵离姜耳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不屑地笑了笑
“怎么?就算他是神童,难道子楚还想废长立幼?”
赵离姜翻了个白眼,又问道
“若是他们母子这般得宠,子楚也不会叫我们回去了吧?既然叫了我们回去,政儿立为太子,也是摆明的事了吧?”
吕不韦看着她,见她虽有野心,也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虽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可若是国君有意立幼子为太子,也无法避免一场杀戮,而这场杀戮的中心,就是嬴政。
不管嬴政是立为太子,还是成为秦公子,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子楚病重,大抵是过不了多久了。”
这一句话,令原本板着脸的赵离姜忽地一震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