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情况下,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已经照着那个旧的模板——从我爸那里学来的模板去做了。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我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我不想面对那样的失败,于是新的想法产生了,或许我并不是在模仿我父亲呢?因为我们是父子,所以我们注定成为一样的人。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思想行事,而恰好和父亲的方式重合了罢了。”
“新的想法令人轻松,也使我信心大增,产生了一种混杂着自豪和期待的情绪。既然注定成为我父亲,那么为什么不早一点成为他,然后等我到了他这个年纪,便可以超越他了。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始将更多的精力花在‘观察父亲‘这件事上。我试图去理解他每天都在处理的事情是什么,我开始研究我们的家族产业。”
说到这里他再次笑了起来,语气颇有几分嘲讽,“我父亲一开始对我的变化很满意,他夸赞我的成长,带我参加各种宴会,允许我旁听各种会议。”
他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泰勒,“接下来是马尔福家的一个小秘密,你得为我保密。”
这种台词听起来不太妙,毕竟知道得越多活得越短。泰勒觉得自己应该及时抽身,立刻表明自己对马尔福家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可德拉科的心路历程讲了一半,刚刚好停在了最关键的部分,她实在是好奇。她在大脑中快速猜了一遍马尔福家可能的秘密,最后觉得再糟糕也大概就是涉及到伏地魔那点事,而这种事,只要邓布利多还活着就不算太糟糕。
愉快地得出“秘密可听”这个结论,泰勒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保守秘密,反正伏地魔的老底早都被她揭给邓布利多了。
德拉科于是继续讲,“我偶尔发现我们的家族产业中,有相当可观的一部分,是和麻瓜世界挂钩的。那时的我还是很相信那套血统论的,于是我去问我父亲,为什么要和麻瓜们做生意。”
“他怎么回答的?”泰勒问。
“他没有真正的回答,只是用一些巧妙的话敷衍了过去,就像我经常看见他在宴会中做的那样。我的父亲,在像敷衍外面的那些人那样敷衍他的亲儿子。我能感觉到,在他眼里我为了成为他这样的人所作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这种认知令我异常愤怒。”
“那也是我第一次想到那个比喻,是不是我在他眼里,就像玩具屋中的小人,所做的不过是拙劣地模仿。自然而然地,我将自己和玩具屋中的小人类比。我回想着我对待玩具屋的态度,再对比着他对我的态度。我想起我从来不曾真正看见那些小人,就像我从来不曾感觉他真正看见了我。”
“于是我重新拾起了那个被我抛弃的计划,不再模仿他,不再成为他。实施起来仍然很难,于是我换了个简单粗暴的方式,反着来。他做什么,那我便偏偏不做什么。”
“这就是你和我交朋友的原因吗?”泰勒突兀地打断。
“不,不是,当然不是!”德拉科一手抓抓头发,又不安地在自己头顶揉搓几下,“我还没讲完,你先听我说完。”
“好吧。”泰勒摊手。
于是他加快了语速,“反着来的尝试很有效,但也很快变得无趣。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并不在意。就算偶尔做得过分了些,我妈也解释为‘他只是到了叛逆期,对他宽容些’,于是他便不再深究。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会不会成为和他截然不同的人,既不惩罚我的过错,也不去关心我为什么那么做。在他眼里,我始终只是那个生活在玩具屋中的小孩,被保护,被禁锢,被无视。”
“我很想冲他大吼大叫,让他看看我,看见我。但我后来觉得那样逊毙了,于是我冷静了下来,对自己说,那就不管他了,自己去看玩具屋外的世界,自己去搞懂他搪塞敷衍的内容,自己去学习他认为你没有必要知道的东西。”
“后面的故事显而易见。其实这一部分应该算第二个秘密,不过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停顿一下,压低声音,“血统论不过是个谎言。”
泰勒挑眉,转过身仔仔细细打量起德拉科·马尔福,她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结论。而在惊讶的同时,她也仍然在心中存疑,这种结论是对她的曲意逢迎,还是真心这样认为?
德拉科露出个得意的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这样想,但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我有不少证据来证明它,比如许多混血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师都健康且长寿,他们之中也出了不少伟大的名人;比如魔法界中存在许多不同种族之间奇奇怪怪的通婚案例,但是他们的后代的魔法能力基本上都十分接近魔法能力较强的那一方的魔法能力;比如很多纯血家族其实都和麻瓜在生意上有往来,如果没有这部分麻瓜生意的经济来源,他们根本撑不了这么多年。”
还有比较重磅的一点,伏地魔本人也是个混血。泰勒在心里默默补充。
“所以,”德拉科单手拍在地毯上——地毯发出沉闷的一声——加重了语气,“纯血家族们并没有他们所宣称的那样‘干净’,而他们之所以坚持这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