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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1 / 2)

盛淮安拿出她放在盒子里玉佩正想说话,沈知念却道:“先别讲。”

“让我看看你伤好了没,其他都不重要,这顶顶重要。”她指腹轻触盛淮安脸上那道擦伤,她道,“好得挺快,我还担心你故意搽粉来骗我呢。”

盛淮安抓着沈知念的手笑:“我是那样的人吗!知道你担心我。”

沈知念又摸了摸她后腰和肩膀,之前有血迹的地方现在都缠上了布。沈知念长吁口气:“没事就好,之前晚上看你身上一股血气,我真怕你出了事。”

“你刚去辽东的时候我也这样,知道你还老让我担心。”沈知念笑着嗔怪了她一眼。

她平日喜怒不显,对人待物都疏离温柔,此刻的笑却让沈知念像点了墨的山水,一下鲜活起来。

沈知念又捧着盛淮安的脸瞧,问:“你今天的头发,不是往常的人替你绾的吧?”

盛淮安的唇色有些浅,眼下还有乌青,未施粉黛,两边头发垂下来,让沈知念忆起旧时和她一同在旧马场的年岁,这通常是未婚女子的发式。哪有丫鬟不懂这个的,绾了发,还忘了抹层胭脂。

原本是怕沈知念又念叨她不多照顾着自己,盛淮安才要打扮漂亮再进宫,没想到沈知念一眼就看了出来,盛淮安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知念拍了拍她的脸,抬手从她头上摘了朵花下来,促狭道:“哪有人往自己头上簪真桃花的?不是丫鬟,是情郎吧?”

簪花绾发,心思还挺灵巧,沈知念原本以为是跟在盛淮安身边那个叫“赫连一”的男侍从,又感觉那冷肃的男子干不出这种事,她问:“是谁呀淮安?”

“沈青沈长序。”盛淮安道。

沈知念的脸色一下难看了。

沈长序她没有说过几句话,对他的印象多是萧贵妃还没有入宫,盛淮景和她还亲近时的那几句只言片语,是“老狐狸养的小狐狸”,从此沈长序就被她划分到了心思深沉不可深交一档人里。

春猎沈知念不知内情,但是盛淮安满身是血的回来,沈长序却成了救驾功臣定有猫腻。她对沈青,确实喜欢不起来。

她仔细端详盛淮安的脸色,她面色如常,没有一点怀春的羞赧之态,平淡的就跟换了个叫“沈长序”的梳头丫鬟一样。沈知念才放下心。

“淮安,不要和底细不明的人太过亲近,哪怕真的有情。”沈知念把她鬓边的桃花拔了下来,见太素,又皱着眉头插了回去。

无论身处哪里,总要小心有人从背后冷不防捅你一刀。天底下能有几分全然真切的情谊?

“想哪儿去了,”盛淮安道,她把从沈长序那里拿的那块镇纸拿了出来,“不过我今天说的事,的确有些和他相关——你还认得这块镇纸吗?”

沈知念皱着眉,仔细端详着,她道:“你从哪儿淘来的,还缺了个角,不过和我父亲那一块确实像。”

盛淮安忙问:“你还记得那一块在哪儿吗?”

沈知念拧眉思索:“不过是些积压在将军府的旧事物,我没有留神,估计哪一次被收走了吧。父亲离去时,他的东西,我都是清点过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没头没尾的。”

盛淮安略去了李承渊的渊源,只把他讲成一个疯子突然理智回了笼,然后和沈知念讲了沈长序的身世,还有沈元善明明死后却仍在沧州出现的事。

在说到沈长序可能是她的表哥,沈知念的脸色还没变化,再到沈元善“从未去过沧州”时,沈知念的脸色先是惊诧,又是哀婉。随后仰头阖上了双眸,盛淮安隐约看见她眼角有泪光闪动。

“淮安,将军岂有不败之理?往日父亲出马,我总是盼着他败一场,我总觉得败了一场才安心,”沈知念的嗓音发涩,“可是三年前沧州败仗……我当时在想,怎么就败了呢?我还没见到父亲,他就先去世了,我总在想,他可能真的老了吧。”

将军不怕败仗,一甲一盔尚在,就有薪火可燃,最怕的是常胜将军被捧上神坛,败了就是千古罪名,雪地里显眼的鸟屎。沈知念早早就觉得,她的父亲应该败一场仗,不然不是凡人将军。可是再听到“沈元善弃沧州归上京”的时候,沈知念又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应该是这个败法,归来的,好像已经不是骠骑大将军了。

当时沈知念刚入主中宫,拿到皇后凤印,后宫不少事情亟待尚且稚嫩的她来处理,还怀着孩子,事事焦灼,她也没法深究。

现在盛淮安跑来告诉他,沧州城另有隐情,沈知念又喜又哀,这消息怎么迟了三年才到。

她等泪重新落回眼眶里,再低下头,问:“那人现在还疯着吗?他有说我父亲到底死在哪儿吗?”

盛淮安摇了摇头,似是抚慰般拍拍她肩。

“问。”沈知念此刻又成了中宫掌权的国母,她道,“有了一根线,总会拔出一连桩的。”

她看着那块玉镇纸,回了神:“我没见过几次我的叔叔,我只知道早年他也做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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