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马上要涌出来。
陈州清楚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至少是不能掉眼泪的。
“你好,请问最近的一个出口在哪里。”
陈州被工作人员带到出口,道谢后开始打车去往高铁。
大概是观音都看不下去她的狼狈,恰好碰上一辆车停下。
四十分钟的路,陈州没有任何神色,只是看着窗外一帧一帧划过的风景。
那本书和袋子安安静静的被搁置在旁边。
她还没来得及看。
高铁站人不多,工作日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坐在不同的角落。
她看着检票口找了个就近的地方,买了瓶水。
以往这些事都是温槿时来弄。
分开的意义就是,我不去想你,但每一个细节里都有你身影。
陈州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翻那本书。
温槿时写日记的习惯是她教的。
她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已因为各种事务繁忙的原因将这个习惯抛掷脑后。
但是,不仅没有,甚至每一天都有认认真真地写。
这是一本属于温槿时的书。从他的二十二岁开始。
他给这本书命名为《野风》。
第一篇,写于他们即将分开的前一周。
“陈州
记住今晚的月亮
我会像当年一样
为你萌生生命的妄想”
没有人生来渴望死,但经历的坏事多了,谁又渴望生。
他也不是神,他也有痛楚。
陈州有幸成为他短暂的特效药。
最后一篇,写于他们来这座城市的前一个月。
“回来是为了找你。”
“我以为我能很坦荡和你假装交往,然后想你当年一样默不作声地走掉。”
“我错了陈州,你也错了。”
“我在看见你的纹身那一刻时所有心理防线崩塌,对不起舟舟,我没能做一个合格的前任安静的离开。”
“如果这场重逢给你带来了太大的心理伤害,我无法叫你原谅我,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结婚生子。”
她都快忘了,他们这场纠缠,从夏天到了春天。
她回到淮城,林烟竹站在门口等她。
“他走了。”
“终于说再见了。”
陈州笑笑,一切重归寥寂。
林烟竹出声劝她,刚张嘴就被打断。
“竹竹。”
“没了他地球还是会转的。”
林烟竹闻言,不再说话。
“我和他所经历的一切,与另外一个人放在一起经历,也是一样的。只是这个人恰好是他,我们也不是那么特别,他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没有人离了另一个人就不能活。”
陈州坐在车上,一辈子好像都定格。
“睡个好觉,比爱重要。”
————摘自陈州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