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 in’ All In You——
“今天准备回去了?”熟悉的声音在话筒那头传来。
“对,下午五点的票。”
对面是陈州的母亲,一位外强中干的女性。
陈州过年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陈母早就因为这件事吵了几次架。
“你们一起住那里啊。”“你们”里面包括了温槿时。
陈州很清楚如实回答的后果。
不自爱、轻浮。什么形容词不好用什么。
陈州是复杂的,她不知道该爱她的家人们还是恨。
渴望自由和疯狂、保守而天真组成了她。
她比任何人都要早熟,早早的就形成了恋爱观和价值观。
其中没有父母一丝一毫的参与。常言道孩子是父母的镜子,在陈州这里只是一个不能成立的等式。
“没有,他自己出去找的酒店。”
成年后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选择的路,她会好好走。
陈母知道嫁了个不好的人家是什么感受。
当年年轻气盛,以为爱能抵挡一切。
不顾所有的人劝阻,走上不归路。
后来是漫长的一生用来抵债。
年轻时欠下的情债。
她变得喜怒无常,与当年那个青涩明媚的女孩大相径庭。
陈州成为了这场婚姻里唯一一个毫不相干的受害者。
“我没有叫你生我。”
陈州在十四岁之后第一次和陈母发脾气。
她早已懂得如何容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不再像当年一样只有满肚子的委屈,她会找温槿时倾诉。
纵使哭得梨花带雨,也无法改变这场历史性的灾难。
她活成这样已经是对自己很好的一个交待了。
学业压力最终的时候,身边想以轻生画下结局的人不少。
真正轮到郴州经历这些挫折时,她不是没想过。
“妈妈,你说我不活了会怎么样。”
那是高中之后陈州和陈母打的最长的一通电话。
也是最短的一通电话。
陈母听了这话后满不高兴,“你要死就去死吧。”
陈州不想回家了。
被束缚的人生在十八岁那年暂时宣告落幕。
陈母喜欢温槿时,也不喜欢温槿时。
她喜欢温槿时学习好、工作稳定。
却因为温槿时一些小毛病而揪着不放。
她一遍又一遍的提起那些微小的细节错误。
陈州暗恋了很多年的男孩,在她那里一文不值。
“你需要一个怎样的女婿呢?”
她不做声。
温槿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讨这位未来的岳母欢心。“她小时候感觉还挺喜欢我的。”
“那只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面子工程。”
她讨厌的腔调做派,是陈母对待外人的皮囊。
她不能恨,也不想恨。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陈母念叨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州单方面的敷衍。
温槿时全程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收拾行李。
眉眼间有难掩的落寞。
“没关系的,她不喜欢任何人。”
陈州俯下身子搂住他。
我们不能苛求每个人的喜欢。
温槿时回搂住她,头抵在她锁骨处。
她瘦了很多,从他们认识开始,她就不是一个很瘦的女孩子。
近几年却突然暴瘦,大量的运动和不规则的饮食带来了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优点,也带来了身体素质下降的危险。
可是,他不是要走了吗。
陈州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他们原来都还是无法避免所谓逢场作戏的。
今天和她装,明天自然也可以和别人。
他背着她策划了一场不留痕迹的离开,她都知道。
毕竟最开始使这套手段的人是她。
想到这里,陈州干脆横跨在他的腿上,将人搂得更紧。
原谅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所剩不多的华章马上就会被一场大火收回,哪有谁记得你和我。
不掺任何情欲的拥抱持续了很久。
好像是一场默不作声的告别。
两人心知肚明,可双方都互认为各自沉溺于梦境里。
你什么时候才选择和我告别。
请不要和我离别在夏天。
陈州前所未有的安静。
仿佛空气早已稀薄的让人窒息,从此就离开这世界,不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