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说:“那有什么说的?我虽然没见过她,但从你女儿身上,从你描述的情况,我大概也能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她不爱你啊,所以说你不够男人,逼着你去拼命。”
黄建功便不做声,清华又说:“你也不用沮丧,这种人啊,她并不是特意不爱你,而是不爱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她没有爱人的能力嘛。不管是父母子女,还是爱人朋友,她一概不在乎的,甚至连她自己,她也不爱,每日里想尽办法的,就是叫人嫌憎她、恨她,她就高兴,我们很难理解的。”
黄建功说:“那倒是的,这人天性凉薄,六亲如同冰炭,谁也不能跟她来往,粘上便要惹骚。”
清华笑着说:“你现在会说了?我看你是满院子拣瓜拣得眼花,拣到最后拣了个烂瓜,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父母亲人,都是你造的孽。”
黄建功说:“我也是受害者,你怎么老是对我冷嘲热讽?”
清华说:“傻子,你是个成年人,你当初既然选择了她,就应当为自己这选择负责,你深受其苦是应该的,结果你又不及时止损,一步一步拖到今天,造成这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你就不应该负点责任?”
黄建功就辩解:“我算是好的,你知道好多人都是这样忍过来的。”
清华说:“那就别再把错误都推到她人身上,这人再差,总是你自己选的呀,你怪得了谁?只有你女儿怪你的份儿。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很同情她,因为她无法选择,而你,是可以选择的。”
黄建功沉吟半天,又说:“好,我承认这一点,咱们就别说这个话题了吧!明天我去趟工商所,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清华摇头道:“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我怕跟你出去。”
黄建功也笑:“这次是政府部门,再怎么情况不利,他总不会打人吧?比黑社会总是强些!”
清华撇着嘴说:“那也不见得。我现在对一切都没有信心,上次那个黑社会对我影响太大了,我总觉得,要是法律拿这些泼皮毫无办法,反而要去保护他的,那我对这个狗屁法治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黄建功撇嘴说:“嗨哟,这失望个什么劲儿啊,这个社会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没听说嘛,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底层老百姓,总是被侮辱的一个群体。这个道理自有法律开始就是这样,很难理解么?”
清华的脸色便黯了下来,半晌才说:“是的,纸面上的道理总是简单,可是实施起来就难了,无论哪一条,都能把真正需要的弱者排除在法律之外,想想,真是叫人绝望。”
黄建功说:“好了,别这样,我们去那个工商所摸摸情况再说吧。”
清华心情糟到极点,但也没法子,只好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要往工商所里去,黄建功准备了500块钱现金,装在一个信封子里边,揣在怀里。因说要开车子,清华就没好气地怼他,说:“哎哟,您现在是债务缠身呢,还好意思开车子摆阔?我查过了,有路公交直接到那工商所门口的,坐公交不好?开车子烧油不说,路上碰见堵车能把人急死,也不见得就比公交快,况且还要找地方停车的,麻烦着呢!咱们现在非常时期,以后除非去武汉周边,否则都不准开车。猪鼻子里插大葱——你装象呢!”
一席话说得黄建功默然无语,停了一会儿,便说:“你不要压力这么大,我们现在虽有些困难,但也不至于把生活标准降低到这个地步,最起码我要叫你过得差不多的。”
清华便撇撇嘴,说:“我跟你说实话,我非常喜欢花钱,但是我更怕被人追债。给人拿着刀子在屁股后边追的感觉,会把我逼疯,只有看着银行卡余额能叫我安心。”
黄建功见她意志坚决,不敢再勉强,两人出门搭公交去,好在路上车辆不多的,也没怎么堵车,因此不到1个时,便到了目的地。
清华见这工商所是一座破旧的两层楼,看着也不怎么起眼,黄建功走在前边进去了,清华跟着他,不敢声高,收敛声息走步梯上了二楼,那会计跟他们说了在右转第一个办公室里,找一位潘所长。
黄建功便瞄来瞄去,到第一个房间门前停下脚步。那门是开着的,里边有个50多岁的秃顶男人坐在电脑前,旁边有两个也在等着办事。黄建功便敲了敲门,那秃顶男人抬头看了一下,问道:“找谁?什么事?”
黄建功陪着笑脸走上去,殷殷地说:“我找潘所长,是道初公司的,因为办注销,有个问题没解决的,这流程就走不下去,所以今天过来看怎样解决。”
秃顶男人皱着眉头说:“那边椅子上等一会儿,我把这几个事情办完再说你的。”
黄建功答应着坐下来,清华拿着包站在一边,那几个是办公司注册登记的,交了材料便回去等消息就完了。那人便叫他俩上前,黄建功起身走到那人的办公桌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把公司的的注销资料拿出来给他看,一边说:“我是道初公司的负责人,这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