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老师走了,清华便说:“这位方老师人很好,我喜欢他。”
黄建功笑道:“我发现你这人很情绪化,经常是见人一面就做出判断,哪个喜欢,哪个讨厌,清清楚楚。喜欢的才高高兴兴地跟他说话,讨厌的就黑着个脸,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讨厌他,也不管别个脸上好看不好看。”
清华说:“我就是这样啊,这叫憎分明,像那个姓万的,我就讨厌他,看见他就心情不好。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勺?还叫他什么万时珍?真是要命了。”
黄建功便说:“我看你也挺喜欢传统文化的,这万舟也是这一路子人,怎么你那么讨厌他?”
清华说:“《论语》上说,不以人举言,不以人废言,就是说,不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也不因为讨厌一个人就觉得他说的都是错的。反过来也成立,不以言举人,不以言废人,就是说,不因为一个人他说得对就喜欢他,也不因为他说的不对就讨厌他。那姓万的,我老是觉得他獐头鼠目的,看着实在不是个正人君子。”
黄建功说:“可是我们现在做生意啊,总有些贼眉鼠眼的人,你不能总是摆个臭脸,我们生意还做不做咧?”
清华撅着嘴,说:“这种外观不正的人呐,本身就没办法合作,粘上了就是一滩臭狗屎,不但合作不了,还要惹一身骚。相信我,我看不中的人,根本不消跟他多沾惹,没有任何好处的,我看人没得错的。”
黄建功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只是有时候,能不能还是给别个一点点面子,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不然我下不来台。”
清华说:“好吧,我答应你,对那个姓万的,我见到他就躲着走。”
黄建功哭笑不得,说:“那还不如你黑着脸呢!”
两人说笑一回,清华问:“你说这个紫酒项目怎么样?”
黄建功说:“我还是那句话,凡是进入这个领域里的,都要交点儿学费,这方老师也不例外。他现在正在兴头上,意志很坚定的要做这个事情,你说话他不会听的,不过我真不忍心叫他给你加单。过不了几个月,他就会知道,有些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不过方老师是很顽强的人,以后再说吧。好了,不说他,咱们周五去看看邹志成搞得怎么样!”
清华点头答应,两人就收拾了东西回家。
到家拿出手机一看,三个未接,都是老家打来的,清华连忙丢了其他事情,回了电话过去,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母亲江春花的声音:“清华,忙着咧?怎么给你打几个电话都不接?”
清华连忙回答:“不是啊,我才回到屋里,刚在路上的,就没听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会儿忙不忙着?我想跟你说说话。”
清华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说:“嗯,你说,我听着的。”
“唉,我跟你爹这下子回来,你爹又弄这一出,你姑,你大伯,还有你几个舅家,都来咱屋里看了,你姑又塞了些钱,其他几家也是提着东西过来。”
“嗯,他们都说些啥话没有?”
“总不是叫你爹好好养着?别的也么啥话!我给你打电话是说这,你知道咱们这次光在新疆医院,就花了万多,就是有个新农合能报一点,因为是异地哩,报也只报个0左右,咱们自己花哩有个万几,以后你爹也木能力再干啥活儿,这清文今年也上大学了,咱屋里眼看是这情况,村里支书说给咱办个贫困户,一年能有个几千块钱,多少总是能解决一点儿燃眉之急。”
“那行啊,办个贫困户也行,那不怪好哩们,咋听着你跟不愿意一样?”
“我哪儿会不愿意?就是你不知道啊,大队上将将公布这贫困户哩名单,就有人给咱家告了!”
“告咱?谁去告咱?咱有啥能叫他告哩?”
“那谁知道是哪个告哩?总不是有人眼红,心里不愿意?这可是白拿几千块钱的事儿,难保有人心不平,大队上也不可能给你说是谁告你哩。他说咱屋里你是个大教授,不符合贫困户哩条件。”
清华忍不住好笑起来,自己辞职几个月了,老家还有人说自己是大教授,就是没辞职,那也不是呀,这话真不知从何说起,就笑着说:“妈,我一直也没说的。我已经不在学校里了,现在别说教授,连个老师也不是了,一分钱固定收入也没有。”
“啥?你说啥?你辞职了?”
“是啊,那会儿我爹正在医院里的,我就没跟你们说,已经几个月了。”
那头好半天没声音的,清华就着心问:“妈?你还听着不?”
“听着哩,你说你咋就辞了呀?这以后可咋办呐?”
“没事儿的,学校里我早就不想呆了,你们别瞎操心,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照顾好自己就行。我现在连个老师都不是了,你们该怎么跟村里说就说吧,这下可是再没什么好叫别个告咱的了!”
“唉,你这娃儿呀,你叫我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