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山心中有数。
这个女儿虽然才十三岁，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自己也有本事，卖辣椒赚钱，拿钱出来贴补家用。
在林文山的潜移默化中，他也不自觉地把林初九当成了半个顶梁柱。
“爹，你说对了，我确实有这个心思。”林初九坦然承认。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不管是卖什么，都不如卖吃的东西来得快，而且容易上手，无非就是辛苦了一些。
听了林初九的想法，林文山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
“我今天早上逛了逛，虽然镇上的酒楼有几家，但是摆摊卖吃食的并不多，爹你放心，我不会和酒楼抢生意，这些我都有所思量。”
林初九一眼就看出了林文山的担忧，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我之前不是说，我捡了一本小册子，上头有菜谱？我就是做些寻常小菜，价格便宜，就给寻常百姓吃的。”
林初九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便她现在还没有规划好，到底要卖什么菜。
其实，能去酒楼里吃饭的毕竟是少数，但是镇子上的流动人口甚多，若是摆摊卖些便宜又好吃的东西，肯定会有很多顾客。
镇上赶集的时候，更是能吸引周围几个村的人前来，络绎不绝。
自然了，来往的村民手头余钱不多，自然不会像有钱人那样去春风楼那样的高档酒楼吃饭，也就是说，小摊才是符合他们消费期望的。
赶集走累了，就算寻常不舍得钱的人，没准也会掏出几文钱，换换口味。
林文山心中满是疑惑，他想不通林初九为什么如此有把握。
但是这些日子里，林初九的表现让他觉得十分放心，他忍不住感慨：“九儿的主意，爹肯定信。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有我们在背后支持你，肯定能成功！”
林文山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鼓励道：“九儿，你心里有这份对家里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要是真的想做生意，我和你娘肯定得帮你的。”
“一家人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初九眼眸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微笑着说：“当然啦，你是我爹嘛，如果我要做生意，你肯定要帮忙，不过我会付你工钱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初九的语气自然是开玩笑的。
“吁吁。”
驴车悠悠晃进村口，林初九和林文山坐车中，却听见悲伤哭泣声环绕，如谁家有丧事。
“爹，这正好是张婶家附近，是不是张婶家里出事了?”
林初九看向旁边的林文山，后者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二人赶紧下车，快步朝着声音来源走去，果然，不远处的人群中，他看见了张婶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周围的人或站或蹲，一个个都唉声叹气，像是在参加葬礼一样。
林初九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黄牛，那头牛全身痉挛，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在这个时代，牛是宝贵的财富象征，只有少数家庭能买得起。
所以，牛要是出事了，那确实和死了亲人一样难受。
记得张婶家这头牛，可了不少银子，从小牛犊养大的，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真是造孽啊！”张婶哭喊着，心疼得直拍大腿。
“叫人来看了没？”林文山问道。
“村里的赤脚大夫去别村问诊了，已经去了三天，估计今天也回不来了。”有人叹了口气，接了林文山的话。
“这牛真是可怜，究竟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就是啊，哪怕就是最近的村子，大夫光靠走路也来不及了。”
“真是可惜啊。”
“张婶还没同意呢，谁敢去请大夫啊？大夫给牛看病，可是要不少银子，万一再治不好怎么办？”有人叹气，但是主家没同意，谁也不敢妄动。
要是牛死了，还得给大夫钱，张婶肯定不愿意。
不过，寻常里，谁家跟张婶开口借牛、好声好气，她也答应了。
林文山听了，也觉得挺可惜的。
这牛看着只是吃错了东西，只可惜自己没那个赤脚大夫的本事。张婶一直在哭号，的子都喊哑了大半，不停地拍打着牛身，想让它把脏东西吐出来。
随着牛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张婶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林文山说着可惜，想拉着女儿回去，站在这里看着也是无用。
不料，林初九避开了他的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偏不倚，站在了张婶面前。
“婶子，你要是信我，就让我给牛看看。我之前看村子里的大夫行医，也跟着学了些。”林初九蹲下，直视张婶。
此言一出，连林文山都惊了，哪里想到的一时没看住林初九，她就说了如此惊人的言语。
要知道，这年头，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