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我还是不去了。”
光是说出这句话,就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好似胸口有一颗千斤重的石头,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给掏空了似的,却也轻松了不少。
“小麦刚收完,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处理,我还要编篓子赚钱……哪里有时间去。”
“况且,九儿说得对,咱们已经分家了。”
林张氏闻言,十分气愤,抄起扫帚来就要打老二媳妇:“这个懒婆娘,是不是她叫你这么说的?”
“哎呀,娘,你可别冤枉她!她可没有教唆我这么做,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之前那事,咱们都清楚,是她被冤枉了。现在咱们分家了,咱家的事就更不归她管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林文山心中想着,我林文山可是把娘和父亲孝敬够了,如今站在老婆孩子这一边,也算理所应当!
林初九听着,知道爹已经到达极限了,再也说不出旁的。
于是,从林文山身后走出来,对林张氏说:“奶奶,咱们早就分家了,我爹也要赚钱养家,哪里有空去帮忙秋收?”
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奶奶你们要是实在缺人,也可以钱雇我爹去,既然都是亲戚,我给您打折。”
“你!臭丫头!”林张氏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她要是愿意出钱雇人秋收,也不用来找已经分了家的亲儿子了。
于是,她使出了她的绝招,跪地打滚。
“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我儿子是个大不孝啊……还有那个小孙女,也是一样的不孝顺!呜呜呜……”
可是,雨下的大,就算是嚎哭声再大,旁人也听不见,更不会来看热闹了。
虽说,外面听不见,屋里面的袁景和林弘武、林缊缊可是听见了,三人从屋里出来急忙拿了雨披过去给林文山夫妻和林初九披上。
“给。”
“谢谢。”林初九冲袁景一笑,又把两个小孩赶回屋檐底下呆着。
如此一看,这林张氏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看到别人披上雨披自己没得穿,心里那个气啊,就嚎得更大声了些。
林初九,她就像个冷酷的法官,就冷冷地看着林张氏哭嚎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奶奶,外头的雨下的好大,你耽误的时间越多,地里收的麦子就越少。”
“当然啦,奶奶你也可以去雇别人做工。不过今年的雨下得这么突然,估计别家的地也没收完,您是雇不到别人的啦。”
这林张氏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但林初九的话她可是听进去了。、
她心里明白,林初九说的没错,而且现在下大雨,后面雨还会更大,雇人的工钱会变得更多。
让她钱雇自己曾经听话干活多的儿子去干活,她实在是不甘心,还心疼钱,那可是她千辛万苦攒下来的呀!
林初九看出了林张氏内心的动摇,又补了一句,“奶奶,我看你们家的地,除去留种的,不剩多少了吧?这来年的税,可怎么办哦?”
“奶奶,我可是看你是我亲奶,才收你50文哦!”
这句话就像戳到了林张氏的心窝子,她停了哭嚎,阴沉着一张脸,“五十文,你爹要去,你那个什么表兄也得去。”
手指着袁景,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那可是五十文钱啊!
旁边的林文山和老二媳妇早听得瞪大了眼睛。
九儿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他娘的撒泼,还让她那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的娘吐出了五十文!
更厉害的是,他竟然让小景和他一起做工,可小景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娘家侄子啊。
林初九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看向袁景。
袁景微微点头,显然是觉得自己借了人家的身份,又白吃白喝,想要报答。
得到了袁景的首肯,林初九放心了,小嘴一张,吐出三个字:“那不行。”
林文山夫妻愕然地看着林初九,似乎在问:“不行?”
林张氏和林雪鸢也瞪大了眼睛。
林初九对林张氏笑了笑,道:“奶奶,您看,我爹可是个干活的好手,就算是我那表哥也是青壮年,干起活来可是一把好手,手脚不比我爹慢。您看在您是我奶奶的份上,已经出价五十文雇我爹了,现在您想用一人的工钱雇两个人干……不行,得加钱。”
说到最后,林初九的言辞更是伶俐了许多。
“哈哈,奶,别急,我慢慢来,反正咱时间有的是,不知道奶您是不是也空闲的很呢?”林初九嬉皮笑脸地凑近林张氏,那表情活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林张氏瞪了他一眼,却无可奈何,她咬了咬牙,狠狠地说:“七十文,多一分都没有!”
“成交!”林初九笑眯眯地伸出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奶,先把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