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凝这边还未平复翻涌的心情,就草草收拾了下行李,动身去了谷南。
她旁边坐着一个一身潮牌的大学生,戴着头戴耳机,一放下行李就开始拿起手机打游戏。他并没开麦,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声响。傅时凝心情舒展了不少,她这几天实在没有得到什么高质量的休息,于是闭着眼睛浅眠,这次倒是没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此时大洋彼岸,某处豪宅的游泳池,一个年轻男子缓步从泳池里出来,他有一副极其漂亮的相貌,五官昳丽,说句眉眼如画也不为过,却丝毫不显得女气,下颚的线条利落凌厉,黑色的发梢浸着水意,有些凌乱,衬得冷白肤色在月光下像是莹润着光泽。
若是宋闻歌等人在场,一定会惊呼出声,因为眼前的人有着和傅时凝极度相似的容貌。
不过不同于傅时凝潋滟的桃花眼,他单眼皮,漂亮的凤眼眼尾上扬,合着他浑身掩不住的恣肆气场,显得人格外俊美又张扬,如此艳丽相像的五官,却与傅时凝给人的清冷沉静之感大相径庭。
这人正是傅时凝那个刚刚研究生毕业的便宜弟弟,傅烨。
他端了杯酒,看向不远处立着的一道人影。来人西装革履,像是刚结束完会议,肩宽窄腰,长身玉立,身形格外优越,远处的灯光使得婆娑的树影洒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隐约可见他弧度完美的下颌角。
“你没有告诉时凝,你要回去吗?”
傅烨仰头饮进杯里红酒,极为不以为意,“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告诉她干什么?”
陆妄知道两人向来不太对付,提醒道:“她出差去了谷南,到时候肯定会顺路回一趟抚州,你俩总会遇上的。”
傅烨神情不郁起来,皱起眉烦躁地说,“真是麻烦。”
他想着这段时间面前人的行为,神情有些古怪地问,“陆妄哥,你不会真的打算和她在一起吧?”
陆妄喉咙里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像是对他可笑想法的嘲弄一般,“你怎么会这么想?”
傅烨皱眉,说实话他现在看不懂陆妄到底怎么想的。
一个人要喜欢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能亲手推着她,帮她一步步走向喜欢的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的人筹划着向他姐求婚,却八风不动,平静地送上祝福。
陆妄喜欢傅萱,很早就喜欢。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心思,或者说陆妄从来没有想过隐藏。要不然像他这样心思深沉莫测的人,若不想让他们知道,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休想察觉半分。
就比如陆妄名义上的女朋友傅时凝,在一起六年,也从未怀疑过陆妄和傅萱的关系。
他虽然对这个血缘上的姐姐不太喜欢,每每想到此,也不免嘲讽一句,京大的高材生也能蠢笨如此。
就像傅时凝和霍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其实陆妄和傅萱也是。
陆妄虽然现在陆家指定的继承人,不过他是在出生很久以后才被陆家认回去的。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生父不详的非婚生子。
他外祖父夏老是抚州大学很有威望的老教授,一生古板,没想到人到晚年,平日里大家闺秀一样的宝贝女儿却从外面大着肚子回来。夏老教授拄着拐杖,看着文文弱弱的女儿,扬起拐杖,到最后也没舍得打下去,最后只把自己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
自己的老父亲尚且接受不了,更别提酒足饭饱四处闲聊的邻居,很快流言蜚语就传遍的街坊四邻。陆妄妈妈在夏老教授的熏陶下,文文弱弱的,害怕他人的非议,躲在家里并不常出门。日子这样慢慢过着,流言也渐渐隐了下去,所有人都以为会平静下来的时候,陆妄妈妈却偷偷背着家人吞药自尽了。
夏老教授和老伴从风波年代一路扶持过来,膝下只有这一个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老伴去世的时候,死死拉着他的手,要他照顾好女儿,结果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陆妄小时候过得实在不太好。夏老教授自从女儿去世后,对这个外孙恨大于爱,觉得陆妄是引起一切的祸根,更不遑他本就是古板严厉的性子,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同龄的一群孩子组了小团体孤立他,骂他是野种,一开始还有几个剽悍的头头儿动手,被陆妄凶狠地揍了几顿后,才消停下来,却更加疯狂地到处宣扬他是私生子。
傅萱是唯一主动接触陆妄的人,那时候他们妈妈还没去世,夏老教授回来晚的时候,她总爱把蹲在门口的小陆妄拉到家里。傅萱怯懦,一开始很怕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小恶魔。可是陆妄每次来,都是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书,等到夏老教授回家,就起身离开。一点儿也没有他们说得那样可怖模样,反而像画一样,比她见过得所有人都好看。
她开始主动和他分享自己的糖果,玩具,虽然陆妄从来没碰过,但是小傅萱能感受到他没再把自己隔绝在外。后来傅妈妈去世,小傅萱抱着妈妈买给她的洋娃娃,在陆妄怀里哭了很久,抽抽噎噎地说,“陆妄哥哥,我没有妈妈了。”
陆妄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