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苏苏不管事,六十个人便自发训练,但这样终归不是办法,苻摇跟魏小雨商议后决定两个宗门一起训练。
上午一同进姑逢山斩杀妖兽,下午相聚一处,各寻对手,相互切磋,点到为止。
他们一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江越扇也不遑多让,清早起来去挑水,中午砍柴烧水泡茶,下午清扫山庄。
晚上回来还要给柳星回洗衣服,这厮不知道带了多少衣服,每天两件不重样,摇着个扇子穿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骚给谁看。
忙里偷闲的时候,江越扇便在那老者的院里画符,符箓这东西,多多益善。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柳星回这傻屌一个人折磨她不够,还带了十几个人来,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看着盆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江越扇青筋暴起,士可忍孰不可忍。
“柳星回,你是不是找打。”
“殷长老……”
贱人。
“洗就洗,谁怕谁。”
三师兄若是知道这些事,肯定会为他出气,但她莫名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泯灭多年的自尊心突然死灰复燃了。
江越扇不让他们来找她,借口都懒得换,他们有他们的修炼,她亦有她的修炼,正是刻苦之际,大家互不打扰,来日顶峰相见。
大师兄甚是欣慰:“小师妹,你能有这样觉悟,我很高兴。你虽无事可做,也切莫荒废修炼,五长老是你师父,你有不会的,大可去请教她。”
“好,我会的。”江越扇有苦说不出。
好在师兄他们早出晚归,她跟他们碰不着面,夜里才从邵以华口中得知他们的情况。不过邵以华口中十句有九句是关于萧霁的,谈论萧霁时脸上充满了甜蜜,萧霁长萧霁短,只差没把喜欢萧霁四个字印在脑门上。
邵以华说每日下午与萧霁切磋,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魏小雨一天挑战薛权八百次,只要看见薛权,就要与他论个高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次次都输他一招。嘴上放着狠话,回去抱着师妹唐诀嚎啕大哭。
魏小雨半夜越想越气,毫无困意,在月下练剑,发疯把院墙戳了个窟窿。
正在洗衣服的江越扇:“……”
一块飞石砸中她的额头,起了个大包。
“怎么回事?”邵以华以为有人闹事,撸着袖子冲了出来,看到墙上的窟窿,又瞧见在墙对面发疯的魏小雨。
她一拳把窟窿变成了大洞,帅气地吹掉拳头上的灰尘,哼道:“搞得谁不会砸墙一样。”
院墙变得摇摇欲坠。
江越扇向魏小雨邵以华竖起大拇指:“你二位都是真性情的人。”
邵以华扬了扬眉:“那还用说。”
“我的衣服……”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进山,好困。”邵以华打了个特别假的哈欠,逃之夭夭。
“魏小雨。”
江越扇转头,哪还有什么魏小雨。
她看着盆里的石块渣土,这盆干净衣服算是毁了,窒息感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胸口,每呼吸一口气都格外艰难。
死则死矣,何足惧也。
她要撂挑子不干了。
十八年后她照样是个好女子。
邵以华清早起来,看见盆里泡了一晚上的衣服和石渣,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柳星回那个事逼肯定会找江越扇的麻烦。
对方人多势众,她双拳难敌四手。
到时候传到五长老耳中,五长老一气之下真把江越扇丢进姑逢山,她难辞其咎。
邵以华思前想后,觉得把事情闹大是上上策。
她跑去跟仇真一告状,描述的时候添油加醋,柳星回如何如何可恶,对江越扇呼来喝去,江越扇如何如何可怜,每天夜里在屋内以泪洗面,哭得她心都要碎了。
仇真一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她能做的,就是在江越扇死之前给江越扇拉个垫背的,况且她看柳星回不爽很久了,就逮着江越扇性子软弱这点欺负。
“这衣服怎么回事。”张侠左右张望,不见江越扇的踪影,询问一旁练剑的慕依霜:“道友,你知道江越扇在哪吗?”
“不知道。”慕依霜惜字如金。
“衣服洗成这样,肯定是藏起来了。”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走上台阶,一脚踹开江越扇的房门,回头对柳星回道:“二师兄,人不在里面。”
柳星回以掌握扇,微微笑道:“孟虎,女孩子的房间,要敲了门得了允许才能进去。”
孟虎比门框还要高半个头,长得凶神恶煞,杵在那比门神还要可怕,他挠了挠后脑勺:“我以后进大师姐的房间也要敲门吗?”
张侠当即道:“大师姐不是寻常姑娘,不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