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吧度过一晚,苏清泽坐公交进城。
依那位秦小姐所说,魔器会带他找到协会……
“这边么。”
苏清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这边走,明明魔器没有反应,但他脑中好像就是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指引他前进。
在一座废弃大楼门口,苏清泽停下脚步。
这里早就人去楼空,上面的招牌都被拆下,光秃秃的。
现在是上午十点十四分。
大门紧闭。
倒不如说这里根本不像是协会,就是片废墟。
谁家协会开在这种鬼地方?
秉着不能白跑一趟的理念,苏清泽上前敲门。
叩三下……
叩两下……
最后再叩一下……
咔——
门开了。
“您好,我是……”苏清泽正要自我介绍,可当大门彻底打开,对面根本就没有人!
只有一条悠长不见底的隧道。
迟疑片刻,苏清泽还是一脚跨过门槛,顺手关门。
里面比他想的要亮,就这一条路,一直走下去……
尽头处,又是一扇门。
苏清泽想再敲门,但不等他动手,门就自己开了。
这次门的对面有人,是一位中年男人,嘴里叼着根烧了一半的烟。
身高八尺,满脸胡茬,油糟糟的头发,和死鱼同款的眼扫过苏清泽。
“……来了。”
“嗯。”苏清泽下意识点头。
男人示意他进来。
苏清泽又跨过一道门。
里面和他想的完全不同。空荡大厅摆着七张桌子,每张桌子旁又摆着四张椅子,上面还各自有编号,规规矩矩。
大厅东侧,是类似酒吧吧台的地方……
不对,这里好像就是酒吧。
“成年了吗?”男人问道。
“还没有。”
“没有也没事,是男人就过来喝一杯。”
根本不给时间,男人已经调好两杯酒,随便推给苏清泽一杯。
苏清泽接过酒杯,在吧台前的角落坐下,男人顺势坐在他身边。
“……老大没来,我调的酒没他的好喝,请见谅。”
他做这一切好像很熟练,估计这个说辞也说了不下十遍。
苏清泽没有喝,一是他还没成年,二是他的确不喜欢醉醺醺的感觉。
吸完最后一口,烟,掐灭——
吞云吐雾,烟雾缭绕,男人眉宇垂下,又在口袋里摸索,问:“怎么找到这的?”
“我师父叫我来的。”
“你师父是哪位?”他从口袋里拿根散烟,叼在嘴里,另一只手拿打火机。
“上官雪。”
“……哦,那个女人。她居然也会收徒弟。”
点火,又抽了根新烟。
男人没有多大反应,对于苏清泽的到来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请问,您怎么称呼?”
“本名还是代号。”
“都行。”
“本名徐江,代号[蛮],野蛮的蛮。”
“蛮”这个字和男人完全不搭,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他取这个代号。
徐江吸一大口烟,又是用两指夹住烟头,明明还有一半,他也不抽了。
用手指轻轻捻灭,火星散落在桌上,留下点点黑斑。
“所以,你为什么要当猎魔人?”徐江忽然又说,“猎魔人不是个好差事,高风险低回报,比炒股还让人心寒,除了和欧丧有仇以外,我想不到任何理由。”
“……”
“你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徐江说:“十年前遭遇[异象],父母双亡,现还有一个妹妹上高中,在亲戚家借住。”
“你怎么知道?”
这么私人的事情,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怎么会清楚?还有,他说的资料从何而来?
但徐江只是瞟了苏清泽一眼,轻蔑冷淡。
“你觉得猎魔人是什么?”他突然问。
“……猎魔?”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徐江扶着额头,直视苏清泽。
苏清泽沉默。
“我们身处社会黑暗之处,做着见不得光的事。猎魔人隐姓埋名,维护社会的稳定,以防欧丧动摇人心……说好听点,我们是无名英雄,说不好听点,我们是曾受欧丧伤害,抱团取暖的复仇猎手。”
他拿着烟头在吧台上来回捻,细长眉毛微皱,双眼无神,放空。
“……话说多了。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想多聊几句。”
轻声几句,徐江从吧台另一侧摸索出一张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