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侍郎柳颢的妻子,出身徐州江氏,其父是大魏的明儒江伯俭。她嫁给柳颢即将三十年了,陪着他从默默无闻走到如今的三品大员,相夫教子更是做得是十分优秀,只有女儿柳珮因为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所以不免娇养了些。但她也一直自信将柳珮教得很好,稳重大方可是京中人人称赞的!
可她没有想到,一向听话乖巧的女儿,今天居然如此任性,真的要弄丢这皇后之位!
回到家中后,江氏直接带着柳珮来到祠堂,让她跪下!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跪在这里吗?”
江氏此时的严厉,是柳珮从未见到过的,她不禁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坚定下的决心,顿时又鼓舞了信心。
于是她挺直了腰板道:“女儿知道,因为女儿今天做错了事。”
江氏道:“我再三跟你说过,长公主不喜女子读书,你今日为何还要那般说?”
对此柳珮却有自己的道理:“母亲,我觉得长公主并非不喜女子读书,我今日在公主的外书房内,甚至还看到了外面都找不到的孤本,能搜集这么多书的人,怎么会不喜别人读书呢?而且长公主也答应了我的请求啊!”
“那是长公主大度,不与你计较!”江氏气道:“长公主喜不喜欢女子读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们去公主府,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让你去看书的吗?”
柳珮没有说话。
江氏继续道:“你父亲也与你再三地说过,皇上年纪小,长公主这次择后的标准便是能与皇上相伴之人,才情都是其次,主要便是稳重识大体。可你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你都十七了,比皇上还大上三岁,却只顾着要书来看,你这要长公主如何想你?”
见柳珮仍旧低着头不发一言,江氏又道:“母亲知道你不愿做皇后,可是你父亲如今做得这个位置,便决定了你的婚事不能肆意!你今日这般任性,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呢?”
柳珮胡然抬起头,看着她问:“我的行为会影响到父亲吗?”
江氏叹气:“你往日是个什么样的人,京中不少人都是知道的,今日在长公主身边坐着的承恩公夫人,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见过两次?所以长公主对你的为人,定是有一定认知的,但你今日的表现却与往日差别很大,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长公主会不知道吗?”
“今日虽然去了三家,但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基本已经定下咱们家了!你却这般不配合,表现得不愿做皇后的样子,这不是打公主的脸吗?公主难道不会想,这究竟是你自己在任性,还是我与你父亲教了你什么?”
柳珮终于变了脸色,慌道:“母亲,女儿没有想到这层,是女儿做错了!”
江氏却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之后会如何,只看长公主了。”
柳珮咬牙道:“若是长公主因此牵连父亲,女儿便是一死,也会为父亲明冤的!”
江氏见她一脸就义的神情,无奈道:“到也不至于如此。只是珮儿,你能告诉母亲,你为何不愿做皇后吗?”
柳珮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来一句:“母亲,女儿不是不想做皇后,女儿是不想嫁人。”
她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母亲,满眼都是期待:“母亲,女儿可以一辈子不嫁人,守着你们吗?”
江氏道:“这是什么傻话,哪有姑娘不嫁人的?”
柳珮眼睛里的星光顿时消散,她跪在地上喃喃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江氏道:“我知道你是害怕,害怕嫁了人便不如在家里这般自在了。可是珮儿,你是必须要嫁人的!所以当咱家进了皇后候选名单后,母亲其实还有些高兴呢!”
柳珮不解地看向她。
江氏道:“母亲知道,你自幼喜欢读书,也通晓道理,若不是这副女儿身躯限制了你,你才会是你父亲的接班人!但你终究是个女孩,这辈子都只能呆在后宅!既然如此,说不得皇后之位反倒会让你有发挥才能之地!所以我与你父亲才会对此事如此上心,也再三告知你长公主的喜好,却不想还是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柳珮这才明白,为何最近父母会对她这般叮嘱,一定要她拿下皇后之位,原本她还以为父母是为了家族显赫,却不想,最终还是在为她考虑。
“母亲,女儿知错了!”柳珮此时的道歉,才是真正的认错了。
江氏摆摆手:“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若是长公主心意不变,你仍旧会是皇后的第一人选,但若是长公主因此对你不喜……唉!”
“母亲……”
江氏来到柳珮身边,摸着她的头道:“珮儿,我与你父亲其实并不在意你能不能做皇后,只是若是这次得罪了长公主,你今后的婚事只怕会更难了!”
柳珮却坚定道:“若是真的因此牵连到家中,女儿或是一死,或是出家,绝不会让家中为难的!”
江氏却只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