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转过头,看着外面洒落下来的阳光,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微笑道:
“需要最后一件事情,才能够让这个天下彻彻底底的乱起来,等到乱起来,我们就可以抽身出去了。”
“退出去?可我们好不容易才下来……”
“对,退出去,人间的人有很多的欲望,只要在他们的背上推一下,人间的那些所谓的英雄们就会自相残杀起来。”
“无论是打着所谓仁道,还是救世的念头,最终他们的马蹄会把所有的一切践踏干净,他们会彼此厮杀,他们期望肥沃起来的田地上会堆满了饿死的骸骨,从天上看下去就像是下了雪一样。”
“这就是人间纵横家的因势利导,因为这件事死去的人,会比起我们动手多更多,也快得多。”
崆兮眼底有异色,他无法想象那一幕,道:
“可是,这要怎么做?仙尊?现在西域三十国的兵力,居然也无法攻破中原的城池,只是围着堵城,道标,也已经被拔除了。”
楚先生道:
“因为耶律龙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战果是什么。”
他叹息一声,拈着白发,道:
“而中原之所以强大到可以和北疆西域抗衡,是因为他们已经统一,但是这件事情仅仅过去了三十年不到,当年的兵将已经开始渐渐衰老,而国仇家很还没有完全消弭下去。”
“再加上,当代的秦皇居然想要在自己一代,将世家门阀除去。”
他摇头笑了笑,遗憾道:
“可惜,凡人短寿,所以视野如此狭隘,只能够看得到十几年的利益和好处,而看不到眼前的灾祸,无论这种举措未来会有如何的益处,但是现在,会令中原朝堂出现青黄不接。”
“这一个过程需要过去六七年的时间,等到新的官员磨砺出来,新的人才被选拔出来,整体的国力或许会再度跃升,但是现在,朝中无多少可用之人,却确实是中原最为虚弱的时候。”
崆兮脸上浮现恍然之色,恭敬低语道:“崆兮明白了。”
“所以仙尊您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召我等下来。”
楚先生点了点头,道:“是时候了。”
“道标被除去,虽然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但是我已做好布置,和天宫的联系也已经稳固,按照我所推算的方位,足以令天宫的天兵天将全部出现在天京城的上空,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
“若是不能改变那个皇帝的记忆,便将他直接诛杀。”
“这足以令中原大乱,世家并起,而此刻的朝堂,又有多少能力压制这些乱事呢?那个皇帝居然自大到认为凭借自己可以压制住朝堂上变革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可笑。”
崆兮面露迟疑之色,有些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
楚先生微微一笑,道:
“你不必担心我,一统中原的帝王龙气虽然可怖,但是我随身带有翻天玺,足以护持我自身无恙,一次出现在人间帝王宫廷之上,就算是天界也要付出不少,恐怕要消耗百年积累的气运罢?”
“不过,终归是值得的。”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道:
“你才到人间,须知这天下的凡人虽然整体无法与我等相比,但是也会偶尔出现极为特殊的人物。”
“短短数十年就能够站在极高的境界上,颇为棘手。若从边疆入天京城,恐怕会遭到不少的阻碍,虽然说有翻天玺在,消弭气机,大抵不会坏了大事,但是被拖延时间,也终归麻烦。”
“此行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够有半点的错漏。”
“便是付出些许代价,也是应有之理,你可明白?”
崆兮恭敬行礼:
“属下明白,谨遵仙尊法旨。”
………………
这一日,北疆的铁骑悍然冲出,以不计生死的凶狠之势,冲击北域都护府,大秦大都督司马错以三郡之力,硬抗北疆决死一月。
不支,后撤一百三十里。
后三日,中原六路铁骑冲入北域都护府来援,勉强将北疆的骑兵挡在了中原之外,抽调周边十三郡军民三十万作为后勤补给。
至此,中原只剩下了三路成体系的铁骑军队。
各地隐隐有骚乱,频率比起往日高出了数倍不止,不时有小股的山贼寇匪开始流窜,占据山头,又被压下去,最后才查出乃是当年六国勋贵,以及某些不敢露头的江湖人,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西域兵力已聚集为三十四国。
北疆缓冲带,大秦盟国仅剩其三,车师,玉楼,越式。
六国余孽趁势而起。
原本被死死压制住,会伴随着时间消失不见的矛盾,因为某个无人能够预料到的因素而被串联起来,最终汇聚成了如同波涛海啸一般席卷了中原,西域,北疆,席卷了苍天之下所有土地的浩荡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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