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夫子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咱们还以为是个有学问的好夫子,嘿,可曾想到,居然是引狼入室,引来了个天下第一等的贪官!”
老人道:“哦?如何个贪法?他又不在户部,也不在吏部,相比起这三省六部的富贵衙门,这太学可是清汤寡水的,没有半点油腥味道。”
刘厚哎的应了一声,道:
“那可不是!咱们以往也这么想的,谁知道他,这个姜守一他居然向那些没有资格入太学的人收钱,然后把那些人给送到了太学,老先生您说说,这太学,一出来就有了官身,这,这事情怎么能够儿戏?”
“有人去问过了,那可真得要一大笔钱才能进去。”
“有个柳家的世家公子,据说拿了千两白银,那可是千两!”
刘厚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道:“一千两,收进去一个学生就能有这么多,想想都能够知道他这几年贪了多少银子!”
“这还不算,老先生你可知道不?半月多前,朝上出了大事。”
“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有上百个大官儿都给没了位子,然后有一批在这些官下面的官就顶了上去,可是这终归是少了人,拆东墙补西墙的,最后到了下面一口气空出了百来个位置,您可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苏谷问道:“发生了什么?”
刘厚右手重重在面团上面一锤,恨声道:
“这姜守一,他居然敢卖官!”
“据说他上奏说要在太学里挑选学生去各部当官,虽然不高,可那都是官儿啊,谁不知道这太学里好多人都是因为给了他银子才能上学?这一下出来啊,大家伙儿都骂,可还是见着有人去给他送礼,他也敢收!”
刘厚骂骂咧咧了一阵子,道:“最后还是陛下开口了。”
“说此事可以,但是必须要经历过考核。”
“这和往日的还不一样,是各位老大人出题,陛下亲自把关最后一面。”
“嘿,这一下子啊,那姜守一怕是要完咯,那些草包,哪里能有什么本事?指定要露馅了,只是这些个不大的官,居然要累得圣人陛下出面,唉,这姜守一,贪官误国啊,定要叫他午门抄斩才行!”
说了一阵子,面也煮好,给两人端上桌来,清汤面,上面横卧了根青翠的油菜,还加了切得细碎的葱花,煎的正好的鸡蛋,最后倒了一勺村口老陈家里的老酱油,滋味一下出来了。
老人吃了口面,赞不绝口道:“好滋味。”
刘厚送上了一碟子小菜,笑道:
“老先生您慢些吃,若吃不够,可以加面,第一次不要出钱。”
老人点了点头,吃了几筷面,突然道:“店家说那贪官误国的姜守一,可见过他?”这掌柜的脸上浮现一丝轻蔑厌恶之色,道:“自然是见过,他做的事情出来了之后,咱们乡亲们都看不过眼。”
“几位出身世家的老大人们也都带头去斥责喝骂。”
“咱们想着圣人估计也看不过眼,有哪些气性大些的,往那家院子里扔臭鸡蛋烂菜叶子,也有人给他墙上倒了些污秽之物,嘿,叫他清贵,贪钱还装清贵,该死!”
刘厚眼底满是得意,又补充道:
“我家那小子也扔了两颗臭鸡蛋过去。”
“算是有种了。”
“现在那姜守一算彻底臭了,咱们都不乐意给他卖东西,就算是卖了,也非得要涨价十倍,他不是能够贪钱吗?那就贪啊,哼,贪钱是贪,就是还扣扣搜搜,买个菜都挑最便宜的那种,还只卖半颗,倒是没有讲价。”
苏谷道:“他毕竟是官,你们胆量如此大么?”
刘厚迟疑了下,道:“这……那书生看上去倒不怎么凶狠,所以,咱们不知道怎么也不怕他,再说了,不也还有几位大世家出来的大人物们帮衬着么?咱们往前冲也不怕了。”
苏谷笑了笑,道:
“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他筷子搅了搅面,淡淡道:
“太学学子,和店家有关系么?店家孩子可能成了太学学生?往后当官?”
刘厚一怔,支支吾吾道:“这,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可,可是……”
苏谷又道:“若有人能够让你的孩子上学宫,店家觉得如何?”
刘厚虽然觉得这句话简直是好没有道理,普通布衣哪里能够有资格上学宫?可还是照实回答道:“那我肯定要千恩万谢了,定然给那位恩公立下长生碑文,世世代代,都不忘记他的好。”
老人笑了笑,却没有在说话。
一碗面吃尽了,外面雪也停了,老人结了账,抓着布伞离开,那少年紧紧跟着,针脚细密的鞋底踩在雪堆里,发出了嗤嗤的细碎声音,阿平开口道:“那个姜守一,不像是贪官。”
苏谷慢慢道:“自然不是。”
曾经祸乱天下的谋士抬头看一片澄澈天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