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城区人人可见,你可知道?”
“儿子知道。”
“之后王天策之子带着皇长孙游历天下后回来天京城,八百龙雀刀跪在长街,事情越演越烈,你可知道?”
“知道。”
“神武府主身披战袍离开崔家别院,你可听说了?”
中年男子面上浮现冷汗。
老人一拂袖,面容疲惫,叹息道:
“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接踵而来,神武府在北疆大战的时候,和大都督结下了一桩大大的善缘,而今大都督督战,来不了,这天京城中,还有不少和当年神武府有旧,甚
至于干脆就是神武府的旧部。”
“比如那而今的兵家祭酒,不就是当年神武府的副将,宛陵城的梅三梅忘笙,这几日,为了牵制,不让这些神武府旧部,以及那些与神武府有旧的人去拜访王天策之子,我等已经颇费功夫。”
“否则不说其他,现在的老尚书,老中书,恐怕都会去派人传信,打算和这个晚辈见上一面,吃一顿家宴。”
中年文士的神色微变。
老人见到他此刻反应,又道
:
“你也不必担心,这并非是王天策之子的原因,只是当年王天策留下的香火情分,当年王天策离开京城,他们没能帮手,难免心中有愧疚,这二十多年之后,这积累下来的香火情分,就都会落在王天策之子身上。”
“虽然恐怕只是一开始才有这种阵势,之后情分耗尽,反目也是正常。”
“可是以一己之力,足足撬动了小半个朝堂高层,何其恐怖,王天策已经离去二十多年了啊,难以想象,若他一直活着,此刻的朝堂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人物,你说他无争?他不需要争,有此大功,有此旧情,何必要争,夫唯不争,是大争,天下莫能与之争,道祖这句话虽然放在这里有些不应风景,却也无措。”
“今夜就是太上皇寿辰,他此刻来天京城。”
“皇长孙当庭广众,称呼他为老师。”
“你看这哪里是无争,分明是要裹挟此大势,有足够的理由入朝堂啊。”
老者眼底神色阴沉。
这些年他已经能够感觉得到,那位圣人对于朝堂上世家结派已经颇为不满意,时有敲打,可是因为各大家族这数百年来,都有彼此联姻的关系,所以虽然使得许多出身于世家的官员落马,可其实对于利益没有太大的影响。
五姓七望,还有这依附于这七族的世家。
其中的关系就像是一张一张繁复的蛛网,一层一层叠起来,剪不断,理还乱,成了一曾透明的罩子,罩在了这整个天下的上空,影响着万事万物的运转,百年王朝,千年世家,并不是一句空话。
到此时官场上的变动已成了棋局上的定式。
可供腾挪的空间其实不甚大。
但是若有新的一股力量出现在朝堂,就足以把这个渐渐形成定式平衡直接打破,到时候变数之大,已完全不是他所期望看到的局势。
“一定要阻止他。”
赵义攥紧了手掌,“不计一切代价,此人入局,乱事将起。”
“三皇子只是开始。”
“只要让殿下牵扯住他,让他无法同百官一起入内即可,不必和他冲突。”
“那殿下他……”
“殿下自然有殿下及时回皇宫的法子。”
老人打断了赵兆易的话,起身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早些去皇宫御道处候着了,你陪我一同去,今日时机正好,将你引荐给几位寻常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对你往后仕途,大有好处。”
…
…………………
“哈哈哈,好茶。”
“王府主,今日本殿不请自来,还望勿怪,勿怪啊,哈哈。”
一名英武男子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穿一身黑衣,剑眉星目,腰间佩剑,模样和太子有三分相似,只是一者醇厚温和,一者阳刚霸道。
在三皇子身后,还站着一名穿着官府的宦官。
面白无须,双目细长,捧着一道明黄色卷轴。
王安风做在
上首,一身布衣。
穿轻甲战袍的公孙靖扶着龙雀刀,站在他身后。
三皇子李景明喝了杯茶,视线从公孙靖身上收回,又笑道:
“我自小听说过许多神武府的故事,早已经想要见见府主,只是天策上将离开京城,早早去世,甚是遗憾,今天能够见到天策上将军的儿子,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愿。”
“对了,据说府主曾经杀死过一位匈族的大汗王?”
他微笑看着王安风,自顾自道。
“所以才惹来了北疆这一次大战。”
“动辄国战,这样的本事和当年天策上将也不差了,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