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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抚摸着那朵栩栩如生的青莲,并不开口,只悠然道:
“忆南,你也已经十九了啊……”
周忆南恭恭敬敬道:
“是,再过一月,就是生辰,过去了生辰,就是十九岁了。”
周和璧慨叹一声,呢喃道:
“十九岁,若是现在还在吴国当中,你这个年纪,往来无不是天下文采风流的名士苗子,呵,喜欢哪一个国的都行,都有,楚生狷狂,吴地风流,就是行走江湖,也有的是各家各派的年轻少侠来与你同行。”
“大好湖光山色,可以尽情去看,尽情去玩。”
“哪里要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陪着那些甚么道理都不懂得的草原蛮子?苦了你了……”
周忆南摇了摇头,道:
“哪里会苦,爹娘为我取名忆南,就是要我这一辈子都不忘记我们的家在哪里,穿吴家服饰,说渔船灯火,念莼菜鲈鱼,便是要记得,周家永远都是吴国的周家,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都不能够忘记这一点。”
周和璧面容浮现欣慰振奋之色,道:
“不错!”
“不只是你不能够忘,你这一辈子,你的孩子,你的孙儿,祖祖辈辈,只要有一日不曾回到我吴国正统,那么就一辈子,两辈子,十辈子都不可以忘记这一点!唯独这一点,绝不能忘,咳咳咳……”
老者说到了激动处,一阵剧烈的咳嗽,满手皱纹的手掌仍旧还死死按着桌上的画卷,周忆南为他抚背顺气,过去了好一会儿,周和璧才缓过气来,指了指桌子上的卷轴,呢喃道:
“这一副画卷,是五十年前,还是六十年前,记不得了啊。”
“上一代的阴阳家家主所话丹青卷,其中有山河万千,莲花池中青莲花,白莲花,红莲花诸多气象共有六十七株,不见断绝,谢一株,开一株,是我吴家气韵,绵延世世代代不绝气象……”
周忆南看着那一副老者死死按住的画卷。
在她的记忆当中,老者脸上的皱纹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时候,就时常看着这一副画卷,怔然出神,往往一看就是数个时辰,看得潸然泪下而不觉,小时候,周家人丁要比现在更兴旺,而那莲花则是半死不活。
后来,后来周家的子弟一个个因为种种事情死去,为了匈奴汗王出使异国而被害,暗中前往中原却一去不回,偌大的丰天周家,最后人越来越少,可是那一朵出自阴阳家家主的丹青画卷上,那一朵青莲倒是逐渐丰润起来,最近甚至于有绽放的趋势。
周和璧呢喃了几声,抚摸莲花,道:
“原本我以为再见不到这莲花绽放,但是现在,汗王暴死,外戚和子嗣不和,我知道,汗王将大量的黄金换做了宝物,存放在了玉壶山中,若能得了那些宝物,施以连横之术……”
“而今暴秦强占天下不过二十余年,各国志士犹存,国仇加恨未散,大事可为。”
“只是可惜,最后的钥匙,却只在那个出身寻常的王妃手中,只有从她手中得来了那宝物,才能够从玉壶山中得来东西。”
周忆南今日才第一次听了这件事情,道:
“玉壶山中?”
周和璧看了她一眼,叹一声,道:
“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不能强行破开?”
周忆南点了点头,轻声道:
“玉壶山,就算是在匈族的传说中地位很高,但是说起来也就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雪山而已,冰石再坚硬,不可能会比钢铁更硬,中三品的武者沟通气机,钢铁也能轻易洞穿,何况是玉壶山……”
周和璧神色略有奇诡,道:
“这件事情,说来还要怪老夫……”
周忆南微怔。
周和璧抚了抚须,道:
“当年他得来了许多黄金,价值极高,但是黄金却极难以掩藏,索性便告知他,可以将黄金尽数换做内里蕴含气机灵韵的宝物,储藏在玉壶山中。”
“三百年前道人堪舆天下,天下气机最甚之处有三,昆仑为其首,不周山在东海之外,时隐时现,玉壶山则在北地,终年冰川不化,如同昆仑山巅昆仑玉,玉壶山上飘雪也蕴含气机。”
“所谓阵法,不过是借助山河湖海之势,若能以蕴含诸般气机的兵器宝物为材料基础,依靠玉壶山本身灵韵,做成一座大阵,若是有人打算强夺其中之物,气机自然流转,就相当于在和整座玉壶山对抗。”
“那座山上,每一片飞雪之上都有些许的气机,爆发之时,便如同雪崩,就算宗师,也绝无半点可能生扛……”
周和璧自嘲一声:
“那汗王手握天下精兵,以此刻你我之力,若要有甚么小心思,不过是以卵击石,不可为之。”
“老夫当年只是想着,等到他阵法渐成,每取出一件兵刃,反倒像是自己主动在阵法里面挖出个空洞来,我再给你们留下后手,等到他与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