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沉吟。
若是熙明等一会儿过来,被以为是偷吃点心就不好了。
有失兄长仪态。
轻咳一声,王安风将那点心盒子拿在手中,把里面的小块碎皮倒在手里吃了,没有浪费,旋即以自身气机流转,摩擦过空气,将包裹哗啦点燃,手掌一抖,便已经化为灰烬。
如此方才心满意足,维持着冷面刀客的形象,闪身出去,关好门窗,从楼梯走下去,然后不曾从客栈的前门走,而是趁着没人,从后门墙角处翻身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再从后门处走到大街上。
这梁州街景与夜间差距实在颇大,处处陌生,幸亏王安风上一次已经走过一次道路,轻车熟路往瞎子老吴那个赌坊的方向过去。
李虎不在他那一带坊市厮混,遇到瞎子老吴尚且恭恭敬敬,这瞎子显然不只是一坊一市里的地头蛇那么简单,退一步来说,就算瞎子老吴只是掌管着安在坊一坊的事情,肯定也与其他坊市的‘老鼠’相识。
到时候让他‘引见引见’,便万事顺遂了。
心里面的念头越发清晰,王安风便显得从容许多,不紧不慢在人群中行走,双眼视线漫不经心从周围的摊贩以及店铺上面扫过,模样气度,就像是闲来无事,出来游览街景的江湖武者。
这里是北城城区,距离安在坊颇远,可是王安风武功之高,已经超过寻常人的想象,看似闲散随意,不紧不慢,速度实则极快,就是下三品武者在这闹市中施展轻功奔驰,也不见得就比他这散步的模样快上多少。
每一跨步都飘然数丈,又偏生引动了气机遮蔽,不引人注意,行不多时,已经到了西城区,看到了先前给自己和铁麟交手险些拆去了的灯楼。
这种高逾十丈的大灯楼,拆起来格外消磨时间和功夫,少说要七八日时间,如今还剩下小半,没有了灯笼装点,孤零零杵在那里,颇为凄凉。
梁州兴德坊等地方没了前几日的红火,这安在坊和上一次过来的幽静感觉也截然不同,人来人往,一处一处院子里有汉子发力的哟呵声,墨家机关运转的声响更是清晰,反倒热闹起来。
王安风走过一处院子的时候,瞥见了一角,看到了那整体颇为朴素的墨家大型机关,饰有云纹,机关诸多部件律动,除去了声响颇大,除去噪音不绝,连累整个安在坊地价暴跌,实则益处无穷。
数百年前,墨家因为理念不合,分成三家。
一者在朝,一者在野,一者在民。
许多事情因为墨家机关的存在,变得轻而易举,往往一人就能做出十人的活儿,方才能够支撑得起这庞大帝国。
譬如扶风学宫中的傅墨夫子,便是第三派墨家的弟子,所学用之于民,前次前往青锋解,便是用他自己所造的飞行机关,只是途中有所破损,更撞到了云雾当中,被天雷劈打,若是普通百姓,怕是已经遭了不测,只能将之弃而不用,颇为可惜。
心中思绪转动,王安风已经走到了上一次李虎带着自己来过的那一处狭窄小巷,往深处去走。
前次心中着急,只顾跟在李虎后面往里面去走,这一次自己来,才知道这巷子当真颇深,七扭八拐,其中还有两扇活门阻挡,只消是个正常人,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知为何,这一次不见了外面把守的两名浮浪青年,木门紧紧闭合,上有灰尘,足有常人巴掌大小的铜锁上面满是锈迹,像是多少年都无人居住的老房子。
王安风走到门前,听到了里面有熟悉的嗓音说道:
“诸位恩客,权且安心,外面事情似然闹得大,但是定然是波及不到咱们这里,吴家赌坊在梁州城已经五十年,你可瞧着,什么时候曾真遇到了事情?”
“不管他什么刑部查案,还是兵家肃清,咱们这里,照常每日开桌开盘,我等拼上了性命不要,也定然要让诸位恩客来此玩得舒心畅快!”
“今次诸位心中忧虑,每位恩客,本坊专赠三两钱的赌注,算是给各位安心,赔罪!”
旋即便是一片叫好声音。
王安风忍不住笑了下,旋即右手搭在门上,只听得咔啦一声脆响,那巴掌大小的铜锁直接从中间断开,落在地上,两扇门从中间打开。
先前守在外面的两个青年这一次原是守在里面,听得声音,下意识抬头去看,逆着光看到那一张记忆极为深刻的面颊,看到了那冷峻的眉眼,心中恐惧,一时间僵在原地,不得动弹。
王安风极有礼节将门关上,然后冲两人点头微笑,像是赌坊中的熟客那样,慢悠悠走下了三十级台阶,走进了赌坊。
先前曾经见过一面的宋老六才安抚了有些忧虑的赌客,心中不住咒骂抱怨发了疯似的刑部,搜查赌坊,连累着他们生意都冷清许多。
只得那些赌瘾深重的客人过来,故而下了本钱,人人赠银,就是要将其余正在观望的赌客也都吸引过来,察觉又有人从上面走下来,当下收起心中抱怨,面露笑容迎接上去,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