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丝毫不差,和你那腐儒一般的父亲截然不同,若不是……哈哈,无论如何,老夫欣赏姑娘这般性子,最后定然不会让人折辱姑娘尸身。”
那名少女神色淡然,旁边侍女却已经气得发抖。
澜姑娘?
王安风眸子眯了眯,心中更加笃定了几分。
方才在听到了司徒彻要田志德前往城中书院送信去的时候便有两分预料,事关重大,他方才趁着托住田志德手掌不让他下拜的动作,已暗自将那封谨慎藏好的信笺给摸了来。
然后在田志德告诫费永林的时候,偷眼看了一遍,只是没了时间重新放回去,这才只能推脱说是从地上捡拾起来,至于上面封泥,只是粗浅手段,又如何难得住他?
本来不想要找麻烦,而今却要主动往里面去闯。
王安风无奈一笑。
右手张开,自袖口滑出一枚黄橙橙铜钱来,夹在了指间,上面还有着一丝血色,恰是方才捡拾起来那一枚。
先前那六品剑客转身逃窜时候,便是他以这枚铜板儿暗自出手,打到了那剑客背后要穴上面,一气呵成芥子昆仑,生生压得他一口内气散去,这才踉跄跌落下来,给随后赶上的曹立民三人重重劈斩在背上。
否则在他们几人不出手的情况下,一名六品剑客,想跑还是能跑得掉的。
似乎是那白发剑客的话起了作用,伴随着一声冷哼,自阴影中飘出了一名同样年纪不轻的文士,虽然如离弃道一般穿一袭青衫,儒雅气度却要远在后者之上,美中不足面色有些苍白,气息略有不稳。
王安风精擅医术,望闻问切,一看便知着老人是受了不轻内伤,可身受重伤之下,仍旧有如此气度风姿,这般称得上一句硕儒的老书生,天下之大也是少见。
扶风学宫中有,天京城下也有,江南道中,唯独那名列天下七宗之一的一叶轩中才有。
王安风忍不住心中自嘲,先前才和一叶轩轩辕鸿升起了冲突,还斩了他一只手,而今却要为了一叶轩弟子而出手对抗不知深浅的宗门子弟,顺带还要抗上不知多少麻烦。
江湖上许多事情,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言。
可是只凭借了那姑娘名姓,他也得出手。
江澜。
凭江观澜。
如那信笺所言,是一叶轩轩主独女。
王安风还记得他这辈子罕见两次当真无助的时候,一次是在药师谷中,群狼环伺,孤立无援,另一次就是少年时候在柳絮山庄处。
那时候他武功低微,才生出内气来,只以为柳絮山庄庄主柳无求连通邪魔外道,虽然逃过了那酒宴上死劫,也冲不出去外面天罗地网,缩在书房里,几乎像是在等死一样。
三个少年在龙潭虎穴边儿为了给自己壮胆低声闲谈。
那时候哪里还分什么世家子还是寒门贫子?
那个一身病弱的夏侯公子说道十岁那年一根糖葫芦骗回家的笨媳妇,眼睛里都在放着光。
他说一直便唤她糖葫芦。
他说若是自己死在忘仙,糖葫芦不得要哭成个小泪人?
王安风低笑一声,暗说自己可没有兴趣看一个大男人哭成个泪人模样,深深吸气,脊骨一节一节升起。
一气呵成贯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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