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跳动几下,随即升起的便是侥幸之心,侥幸自己足够谨慎,否则恐怕当真要将自己也给赔进去。
这番惊吓一而再再而三,先是青锋解,又是天龙院,来势实在太过凶猛,他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呼吸略有些急促。
灰衣男子沉默不言,心中却感触极深。
当年大秦开国的时候,邀天下七国江湖门派之主,江湖高人汇聚一堂,以为盛事,争论天下定量。
当年天龙院院首和道门门主邀为上宾客,却因为诸多流派争执不断,不知如何惹怒了那位天龙院院首。
一人一拳,将那些说得天花乱坠的各派祖师全部砸翻在地,道门门主以一找拂袖卸去劲气,省去了狼狈,除此之外,连当年七大宗门的宗门长老都没能够逃过去,被打了个七荤八素。
那天龙院院首还不解气,喝干了三坛烈酒,坐在屋顶上朝着大秦天京城方向,大骂开国帝王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在天机峰上留下了九个拳痕,扬长而去。
可是那位以暴戾雄武流传后世的帝王却未曾动怒,据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反倒大笑不止,称之为天下第一等豪爽英雄,天下第一等粗豪,亦是天下第一等酒鬼。
既然留下九个拳痕,干脆便将天下武夫分为九品。
之后更是以天下名酒相邀,让那位举世无双,以蛮力横推天下的天龙院院首数度入京,而今皇室子弟若是练武,那第一选择便是天龙院筑基之法,令三教地位都有些尴尬。
而今更是占据西北名山,铁索横江。
天下七大宗门,排名第四。
文玉泽深深吸了口气,道:“今日回去之后,暗中告诉高振海他二人,其父依仗于我家,若是口风不严,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他自己知道下场。”
灰衣男子叉手行礼,道:“诺。”
文玉泽点了点头,神色回复沉静。
先将自己捞出来再说,至于之后要同时面对梅家,青锋解,以及可能存在的天龙院,这三大庞然大物重压之下,高振海等人要如何自处,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本来只是打算顺手敲打一下梅家,往日这种事情也没有少做过,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会遇到这么大的事情。
走了两步,又似是想到了一事,轻描淡写道:
“此事是宛陵别驾的儿子惹出来的事情。”
“今日告诉那位别驾大人,将他儿子双腿打折,亲自带着上梅家谢罪,才能够保住他的官位家世。”
“上州别驾官位高于下州别驾一品,有许多人都在看着那位置,这算是好心劝诫,他在这个位置上做的不错,我并不希望他丢掉这个位子。”
灰衣剑客见怪不怪,颔首道:
“属下知晓。”
王安风等人终于是吃上了烤兔,梅怜花也终于明白为何林巧芙会如此得念念不忘,梅家虽然不是富豪之家,也有三百年家世,山珍海味吃得多了,可她却从未曾吃过这种味道。
林巧芙大快朵颐,半点没有在乎自己行为是不是合礼。
梅怜花握着签子,眸光流转,视线落在了王安风放在一旁的几个小口袋上,若有所思得想了想,笑道:
“王家哥哥,你刚刚在这肉里,加了些什么?”
王安风笑答道:
“药材。”
梅怜花稍微愣了下,道:
“王家哥哥还会医术?”
王安风尚未回答,尉迟杰已经翻个白眼,学着他的语气道:
“因为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惯了,所以什么都要会一点。”
“是吧?”
王安风微笑颔首:
“确实如此。”
尉迟杰显然对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狂翻白眼,然后狠狠在兔肉上咬了一大口。
梅怜花若有所思。
一只兔子就算是再如何肥硕,众人分食,每个人也吃不了太多,何况林巧芙还给尚且还在梅府中练剑,不知道外面事情的宫玉留下了一份,便更是不够。
方才离开那边众人的时候,没有管马匹,可老马识途这句话不是假的,或者是因为他们没走多远,那几匹马转转悠悠,竟然转到了他们附近。
一行人骑马下了这九华山,之后任由梅怜花如何劝说,王安风却依旧只是拒绝,不愿意回到梅府中落脚,带着林巧芙等人在视线开阔处找了一处客栈。
按着惯例,交由财大气粗的尉迟公子砸下了大把银钱,找了最好的客房。宛陵是大城,他才从城中商号取了钱,此时老禄不在,花起钱来,更是大手大脚。
梅怜花一直跟到了客栈外面,认下了地方才无奈离开,王安风目送她远去,面上神色逐渐趋于平淡,人流自两侧过去,如河水一般,他站在原地站了十数息时间,才转身回了客房当中。
这客栈上三层是客房,下面是酒楼。
宛陵是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