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却是哪里来的天寒?
一路直入观中偏殿,老观主坐在上首,桌上菜肴摆满,尉迟杰双目闭合,正襟而坐,神色清淡却显得郑重,连带着其他人都没有心思去吃早茶。
吕白萍带着林巧芙去了旁边一处小桌子。
唯独宫玉依旧平淡,细嚼慢咽,不受丝毫影响。
脚步声逐渐靠近。
王安风从容迈入屋内,自然而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面,神色平和温缓,袖袍拂动间却是一身的锐气寒意。
右手中宽剑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尉迟杰睁开眼睛,看向王安风,两人对视,一者眉目清淡,一者神态平和,和平素时候都有些许不同。
是尉迟杰先开了口,意有所指笑道:
“来得颇快。”
“比我想象的快。”
王安风想了想,道:
“白阳剑派的门主是通情达理的好人。”
尉迟杰闻言无奈,道:
“好人……这样的好人也实在是好过了头。”
王安风笑道:“我只是送了他一件东西,他便同意了要求,这样自然是好人。”
尉迟杰眯了眯眼睛,看着王安风沉默许久,道:
“好手段。”
“彼此。”
林巧芙朝着另外一个地方缩了缩自己的肩膀,觉得现在那很好吃很好吃的素斋也吃不下了,吕白萍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道:
“巧芙,那边的气氛怎么这么怪……”
“叫人吃不下饭。”
林巧芙看着自己的师姐,道:
“师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要去问问尉迟公子?”
吕白萍看了看尉迟杰,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低声咕囔道:“不,虽然不明白,可是现在那家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好惹。”
尉迟杰看着王安风,心中仍旧复杂。
王安风则是神色平淡,仿佛方才所说不值得一提,老禄立在尉迟杰身后,太叔束手,背负巨阙,沉默站在王安风一侧。
道士们彼此对视,一个个端着饭碗,可是在这个情况下却根本要吃不下饭去,方才王安风和尉迟杰所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听不明白,却仿佛比起刀光剑影都有些可怕,听得他们心惊肉跳的。
就算是再不明白,也知道白阳剑派的事情和着轻描淡写几句话有关系,所以他们就越发觉得头皮发麻。
清运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儿,心里面满是古怪。
怎么现在有种感觉,自家这边儿才是反派来着?
这两位公子少侠,怎么那般像是话本儿里端坐后台的幕后凶人?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清言咽了口唾沫,将求助的视线投向老观主。
老道守墟子抚须。
看着左侧王安风,右侧尉迟杰,却只是在笑。
宫玉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了桌上,稍微发出了些大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引来了一道道的视线,就连在暗中较劲的尉迟杰和王安风都下意识看向宫玉的方向。
一下子这么多人看向自己,宫玉似乎微微愣了一下。
看了看自己放下的瓷碗,微微皱眉,思考一二,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王安风,很认真地道:
“我吃好了。”
王安风张了张嘴,笑出声来,尉迟杰无奈抬手扶额,哎呀叹息,方才隐隐针锋相对的气息等事件消失不见。
宫玉皱眉。
尉迟杰叹息苦笑,道:
“少爷我好不容易学着家里老不死憋出来的气质,一下子就没有了,宫玉姑娘还是厉害……”
他此时也不喊前辈了。
王安风了然点头。
方才他其实也只是在模仿自家先生罢了,是以对尉迟杰这句话深有同感,原来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尉迟杰抬眸看向王安风,想了想,道:
“这一次,算平手?”
王安风竖起自己的手指,道:
“我只用了一步。”
尉迟杰撇了下嘴。
王安风等人没有办法在玉墟观中一直待下去,之后每日里修行剑术,听老道士守墟子讲述些当年父母的小事,不觉已经数日过去,赤崖门,白阳剑派诸事已毕,终究还是要告辞。
临行之前,老道士守墟子给了众人一些小件的礼物,林巧芙是两本青锋解上没有的道藏孤本,吕白萍得了一柄古剑的剑鞘,喜不自胜,宫玉是玉佩,老禄和太叔也各自有所得。
王安风和尉迟杰则是得了两枚玉牌,拇指大小,恰好可以悬挂在衣襟一侧,清运对此似乎颇为不乐意,按他所说,这两枚玉牌其实是寻常得厉害,是老道士自己雕刻的。
这些年里有许多年轻人也从这里拿到手,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