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解已经在扶风郡外。
因为没有了时间的限制,王安风等人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着急,自青锋解处,到了初次见到阿平的那一处官驿用了差不多五天时间,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过了早饭,循着小路徐行,只花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时间,就看到了那一处偏僻的村落。
几乎和半月前,王安风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变化。
百里封看着那低矮的屋子,麻木的村民,只觉得这村子泛着一股令人反感的死气沉沉,砸了砸舌头,道:
“这就是那小子的村子?”
“嘿,蔫不拉及的地方,竟然养出了那么个有个性的崽子。”
他又想起了当日,他明明是想要去安抚那孩子,却反被咬出了个血痕的事情,不由地咧了下嘴,视线偏移,落在村口处石碑上,石碑已经有一小半没入了黄土里头,剩下的部分也因为风吹日晒而有些模糊,可还能看得到上面的头两个字。
哂笑出声:“这种地方,也能叫做太平村?”
他生性豪迈,并不喜欢这些村民如行尸走肉般的神态和那种警惕敌视的目光,也懒得遮掩,声音中满是反感,身后骑着赤血马的拓跋月眸光却略有闪烁,看着那些警惕的村民,看着孩童追逐土狗,一把抓起土狗砸在地上,发出呜咽。
百里封看到了精神的麻木。
她看到的却是到的那些村民正常健康的脸色,和孩子胖滚滚的手掌。
如何不能够称之为太平。
少女的眸光收敛低垂。
如何不是太平。
王安风抬手在百里封肩膀上轻轻一拍,摇头示意他收敛些,后者点头停下了轻笑,可眸子里却仍旧毫不客气,那些人对他警惕,他百里大爷可不是那般好的脾气。
你对我不客气,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和和气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
卯足了劲气,揍回去!
一行人朝着村子里骑马行去,若按照百里封脾性,看你不顺眼,那是要骑着马进去的,可耐不住王安风平静的眼神,终究还是下了马来。
这村子里的村民对于外人本就有许多警惕,更何况百里封背着把陌刀,眼神桀骜,因而尚未走了几步,便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木杖,挡在了他们身前,身后有村民拿这些农具壮威,这老人双目微张,中气十足地道:
“外乡人,回去吧。”
“咱们的村子小,不欢迎你们!”
太平村虽然偏僻,可毕竟属于大秦治下,扶风郡城之内,纵然是强如丹枫谷那种邪道势力,也只能想办法钻大秦律法的漏洞,何况于是寻常武者?
根本不会随意和村子里的长老起冲突。
是以他虽然没有什么武功,说起话来却是底气十足。
王安风微怔,看着情形,心中感觉了几分棘手,抱拳行了一礼,温声道:
“老丈,我们不是歹人,只想要去找个故人而已。”
那老人模样威严,闻言只是摇头,不为所动。
王安风颇感头痛,正在此时,身后百里封突然越身而出,双手随意一叉,行了个吊儿郎当的军礼,起身时候,笑着问道:
“老丈不让我等进村?”
老者目光落在他脸上,道:“你们外乡人,不老实。”
“我们太平村小地方,容不下你们。”
百里封踏前一步,突然提高了声音,冷笑呵斥:
“外乡人?!”
“我乃是大秦子民,这天下是大秦的天下,我哪里去不得?!”
“老丈这村子,可不是大秦的天下?”
一连数声诘问,如长河泄地,硬要说来,不过是强词夺理,可他一双粗眉倒竖,厉声冷呼,气势上便极为骇人,那村民也未曾见过什么世面,心中一乱,那股子底气登时就去了七八分,朝后退了一步,道:
“我,我可不曾如此说。”
“你,你含血喷人!”
百里封冷笑,朝着众人使个眼色,自己已牵了那黄马向前,冷着一双眉眼,众人耳畔还回荡着少年方才喝问,哪里敢挡他,朝着后面退去,让出了一条道路,任由众人进去了村子。
一路朝着阿平家中方向行去,那些村民看向众人的眼神已经不只是警惕,落在他们身上,便如同一根根无形的箭矢,令王安风心中颇为不适,而百里封则是毫不客气反瞪回去,薛琴霜更是直接将之视如无物,轻声和拓跋月谈笑。
傅墨夫子大约是最为不自在的,如坐针毡一般。
行过了一处拐角时候,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女子端个盆儿站在门口,不敢挑衅百里封,只在众人走过去的时候,朝着最后泼了过去,险些把傅墨给泼了个满头满脸。
盆中的不知是什么液体,倒在地面上一股子臭味,那女子操着一口方言俚语臭骂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