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完南远行的话,楚越和贤王二人的面上都不由露出一抹沉重。
如刚才南远行所说,蓟州有近乎十万余百姓伤亡,等于蓟州三分之一的人口沦陷。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蓟州海灾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
贤王听罢后,微微垂眼,眼底神色不明。
而坐于主位上的楚越也没有再言语。
此刻,他面色微沉,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中去了。
一时间,大厅内安静的一瞬。
南远行见两位贵人都沉默不语,且面色凝重。
一时间,他心情也不由再次忐忑起来。
蓟州这个伤亡统计人数,说真的,当时他看到的时候,也着实被下了一跳。
要知道,整个蓟州所有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万余人。
可这一次海灾句硬生生让蓟州折损了十万人。
这对于蓟州而言,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可怖的数字了。
更不要说,这十万伤亡人数中,百姓死亡的人数,可要远远超过受伤的人数。
蓟州三面环海,又是主要以水产业为主。
因此,蓟州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临海而居。
这也是这次海灾来袭,死亡人数要远远超过受伤百姓数量的主要原因之一。
蓟州十几个受到波及的城镇受伤者有四万余人。
可沿海而聚死亡的人数,则高达六万。
一个州,一夕之间死亡了六万人口。
这个数字若是报上去朝廷,定然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更何况,蓟州发生海难,一下损失了这么多的人口。
那他们蓟州赖以为生的海鲜产业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海鲜产业一旦受影响。
那么紧跟着,整个蓟州的经济也会受到波及动荡。
南远行心里清楚。
一旦此事儿,处理不好,那么他头上这顶乌纱帽可就悬了。
因此,此刻的南远行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妥善处理好蓟州此次的灾情。
只是此刻在场的两位贵人迟迟不语,南远行心中是焦急又忐忑。
可人家毕竟是皇族,还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
说白了,人对方才是主事儿人,太子和贤王发话,南远行也不敢多言。
而此刻在主位上沉思良久的楚越,这时也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了。
“你刚才说的这些,孤知晓了。”
“没有想到,这次海灾,蓟州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伤亡了……”
“难为南大人和你们这些蓟州的官员了。”
“此次海灾事发突然,你作为蓟州的州牧,能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统计伤亡,又及时上书朝廷。”
“也是因为你迅速上报,朝廷才会及时将物资送来。”
“你行事很迅速,这点做的很好。”
“不然……若是像当初禹州那样蓄意隐瞒灾情,最后反而差点酿成大祸。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楚越认真的话,南远行先是一愣。
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位太子殿下一张口,竟然率先是体恤和肯定他们这些蓟州的官员们。
蓟州发生这样的事情,百姓们是受难者。
他们这些地方当官的何尝又不是受难者呢?
蓟州的官员们有的要一边忍受着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一边又要打起精神,去统计各个城镇的受伤人数。
同时,他们也得派人去救治那些被房屋塌陷深埋的灾民,找大夫,发粮食……
如果说,楚越一行人这七日一路是日夜兼程,马不停歇。
那么,南远行这些官员们这七日就是不分昼夜的工作,几乎都没有怎么合过眼。
所以,原本做好被质问敲打的南远行,乍一听到楚越体恤他们。
南远行心中实在很难不被触动。
“……殿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南远行面向楚越,眼中似有触动,双手做揖。
“蓟州发生这样的大事,下官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向后朝廷汇报了。”
“更何况,当初禹州饥荒会爆发的如此严重,不就是因为禹州州牧蓄意隐瞒吗?”
“有此前车之鉴,下官等,更是深以为戒。”
闻言楚越看着不远处的南远行,满意的点点头。
早在,当初蓟州第一次上书,这位州牧提出河堤修筑之事时。
楚越就派人暗暗调查了一番南远行。
他是在知晓了南远行品性和行事风格后,才决定出面让户部拨款到蓟州的。
“那好,孤现在想知道,如今蓟州那些被海灾波及的城镇,眼下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