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声质问:“韦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退朕的儿媳妇的亲!”
此话一出,韦家人傻眼。
不光他们傻了,全殿内的文武百官都傻了。
马公公压低声提醒皇帝:“皇上,韦家若不退亲,太子殿下如何娶到太子妃啊?”
皇帝一听也对,旋即脸色更沉。
他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遂朗声道:“朕不管,韦家胆大包天,连朕儿媳妇的亲事,韦家也敢退,便是藐视朕。”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有一半时间在追求长生。
就因为这点,多的是大臣骂他昏君。
既然是昏君,他就做个昏君的样子给他们瞧瞧。
韦尚书冷汗涔涔,汗水划过伤口,刺痛得很。
他忍着伤口的疼,呲牙咧嘴道:“皇上,臣的儿子退亲时,太子妃还是黎宗发名下的嫡女呢。”
对此刻一心想要当昏君的皇帝来说,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皇帝冷笑一声:“要朕给你理理关系么?”
韦尚书哪敢说不要,只能硬着头皮道:“臣洗耳恭听。”
“天晟皇太子妃名唤黎语颜,封号北岚。北岚出自镇北王的封地北岚城,北岚城乃天晟疆土。朕乃天晟之尊,普天之下疆土自然归朕。北岚城也归朕,北岚是镇北王女,如此一来,北岚也算是朕的闺女了。此为其一。”
“其二,北岚既然是太子的太子妃,那便是朕的儿媳妇。既然是儿媳妇,朕将她看成亲闺女一般,不无道理吧?”
“综上所述,朕的宝贝闺女儿媳妇竟然被你韦家退过亲,你们还有脸皮上殿要求朕做主?”
“你们的脸皮是拿什么做的?车轱辘都碾不坏吧?”
在场大臣们算是明白了,皇帝想要扯点什么关系,便能巧舌如簧地扯进去。
更何况,如今的黎语颜是实实在在的皇太子妃。
如此尊贵的身份,再加太子被皇帝器重,镇北王府又被皇帝看重,此般情况下,皇帝不护着黎语颜才怪。
黎燃听闻皇帝一番说辞,当真是甘拜下风。
皇帝若是不要脸,是谁人都比不上的。
太子夜翊珩与九公主夜玖的脸皮是真厚,他身为太子岳父,身为九公主公爹,已经深有感触。
如今看皇帝夜渊如此,他终于明白过来——
夜翊珩与夜玖的厚脸皮来自夜渊!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皇帝愣是从封地开始说起。
就算颜儿如今是皇帝的儿媳妇,儿媳妇就是儿媳妇,此人竟然说宝贝闺女。
约莫他生的那些公主都不够讨喜,就想巴结他黎燃的闺女。
想到乱认闺女的还有一人,百里朔。
黎燃便气不打一处来。
罢了罢了,先不提百里朔,今日得处理他揍人之事。
韦尚书颤颤巍巍道:“请皇上恕罪啊,臣那时候也不知太子妃今后会成为太子妃。”
皇帝心底也被自己的狗屁逻辑给逗笑了,但面上仍旧冷沉得很。
“你们韦家若知道她今后会成为太子妃,还得与天家争夺一番,嗯?”
“不敢,不敢!”
韦尚书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皇帝“哼”了一声:“所以身为太子妃亲生父亲的镇北王,昨夜上你家揍人,你说对也不对?”
韦尚书迭声道:“对的,对的,对极了!”
这时,韦锐立开口道:“皇上,在您尚未赐婚太子妃给太子殿下前,微臣也有示好太子妃,希望她与微臣重修旧好。”
他不说话,不要紧。
但此刻这么一说,夜翊珩面色铁青:“何为重修旧好?”
韦锐立被夜翊珩周身的冷意吓倒了,抖抖索索道:“不是太子殿下想的那般,那时太子妃刚回京,微臣在路上见到她,后续也有想恢复定亲关系,仅此而已。”
夜翊珩冷冷道:“镇北王昨夜前往韦家揍人,全因韦家落井下石之故。”
“天晟律法规定,未婚夫妻当共同进退。颜颜十岁时,母亲故去,韦家非但没有帮衬,反而在宴席上当众退亲,损了女子颜面。此为罪责一。”
“韦家退亲并未经双方协商而定,而是男方私自定下,损了女子权益。此为罪责二。”
“镇北王前往韦家揍人,全因一位父亲对女儿的爱护,孤认为可取。”
“当然胡乱揍人是不对,但镇北王事出有因,且尚未伤及性命,孤认为韦家挨揍,是咎由自取。”
“以上言论,孤以公而论。”
“若以私论,孤认为镇北王下手轻了些。”
什么叫下手轻了些?
倘若太子出手,以他变态狠厉的手段,韦家人不死也得脱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