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夜渊听到这话,如果说心不慌,那是假的。
黎语颜说有解药,但他不能肯定她的解药就是对症的啊。
皇帝望向黎语颜,问:“儿媳妇,你说你有解药。那八颗毒丹药,父皇是最早吃下的,这时辰不多了,你可否早些拿出解药来?”
黎语颜微笑道:“父皇不必担心,那不是毒丹药。”
“不是毒丹药?”皇帝确认。
夜雍嗤笑:“就是毒丹药,出自我身旁的一位医术超群的能人之手!”
这么一听,皇帝的心又慌了,他惴惴不安地看向黎语颜。
黎语颜清浅一笑,坦诚道:“八颗毒丹药是九公主为儿臣制作的豆子,甜着呢。”
皇帝点头:“真是甜的,还有一股焦味。”
黎语颜忍不住又笑:“那是因为豆子在煤灰里滚过,上头又裹了一层霜。”
夜雍连连摇首:“不可能,不可能,鬼面做的毒丹药世上无人能及。”
一直憋着不开口的夜玖高声道:“雍皇叔,你错了,那确实是我做的豆子。”
她虽然做吃食不咋地,但豆子还是信手拈来的。
更何况这个豆子还能装作丹药,连贤妃与雍皇叔都被骗了去,可见她的本事非同凡响啊。
“雍皇叔若想再吃,侄女还可以做很多。”夜玖笑着,转而对皇帝道,“父皇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就是煤灰的滋味不怎么好,儿臣做那豆子,用了十二分的心呢!”
皇帝闻言,朗声大笑。
夜雍却是面容狰狞地看向贤妃:“你说,鬼面给你丹药时,可出了什么岔子?”
贤妃茫然道:“没出岔子啊,鬼面前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检查过他的面具,一切没有可疑之处啊!”
就这时,殿门口走来一位带着可怖面具的灰衣男子。
看到他,夜雍疾步上去,扯住他的衣领子:“鬼面,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鬼面能大摇大摆地进来,镇北军精兵未加阻拦,定是他与太子、镇北军一伙勾结在了一起。
凌朗拍开夜雍的手,急步行至夜翊珩跟前,恭敬拱手作揖:“属下不辱使命,来犯东宫的贼人已经悉数拿下。”
夜翊珩颔首:“很好。”
凌朗用了自己原本的嗓音,听得夜雍眉头皱起:“你真不是鬼面?”
“在下确实不是鬼面。”凌朗转过身去,取下面上的可怖面具,掷给夜雍,“雍亲王手下的面具,此刻归还于亲王。”
可此人面上的面容还是鬼面的样貌,夜雍很不解:“你为了背叛我,竟然连声音都刻意变了?”
黎语颜淡淡出声:“雍皇叔能戴人皮面具,东宫的人为何不能戴人皮面具了?”说着,她唤,“凌朗,给雍亲王瞧个明白。”
凌朗称是,揪住面上皮肤一角,用力一撕,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就揭了下来。
贤妃瞪大了眼:“雍哥,此人是东宫的人,我被他骗了!”
夜翊珩缓缓捏了捏手腕,凉凉道:“雍皇叔手下的鬼面游医在天晟为非作歹多年,就没想过有朝一日露出马脚?”
夜雍惊道:“你,你知道多少?”
夜翊珩淡声道:“游医早就死亡,不过鬼面蹦跶太久,好在前不久鬼面也归了西。”
黎语颜亦淡淡道:“雍皇叔指使鬼面妄图给我与太子殿下下毒,从文太妃介绍的懂接生的宫女,到黎宗发的假意悔过。雍皇叔真是缜密细致,处处设陷。”
听到文太妃,夜雍终于慌了:“我母妃如何了?”
夜翊珩浅笑:“文太妃在竹林太过安逸,孤将她关去了旁的地方,请雍皇叔放心,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分明是最温润的语气,说的却是令人胆颤的话。
“夜翊珩,你好大的胆子!”夜雍喝骂。
皇帝拍了龙椅扶手:“朕的太子自然胆大!”
头一回听到皇帝老头维护自己,夜翊珩慵懒地挑了挑眉,这老头作什么妖?
夜雍忽而大笑:“你们父子如今倒是演起父子情深来?”
贤妃生了夜峥墨后,有人告知皇帝,他的儿子中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为了防止夜峥墨被发现不是皇子,他时常进宫,有意无意地找皇后叙旧。
皇后曾是他的未婚妻,即便他们见面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夜渊必会吃味。
时间一长,本就不牢固的帝后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为了让夜渊心里怀疑的种子越长越大,他不光进宫看皇后,还经常去看夜翊珩。
相对夜峥墨,他只遥远看着。但对夜翊珩,他每回都上前,与他亲切交谈,温柔相待。
果然此举让夜渊对夜翊珩是否亲生,起了怀疑。
一旦怀疑的种子长大,依照夜渊的个性,定会除之。
果不其然,好端端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