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瑗双手颤抖,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儿子,而后目光转向季连城。
季连城蹙眉:“儿子,当年之事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
季清羽却笑:“母亲手受伤,说因护夜翊珩所致。再让我猜猜,当时夜翊珩昏迷,皇上舅父想亲手了结了他,母亲的手大抵是那时烫伤所致。当然具体情景怎样,我不知,大概的真相大抵便是如此。”
“清羽,当年的事情,我与你父亲那是迫不得已。”夜瑗眼眶泛红。
夜渊是皇帝,他下令之事,他们夫妻怎能不遵从?
季清羽笑得愈发和煦:“所以我想夜翊珩死,并不是什么惊人之事,毕竟爹娘曾想亲手杀了他。”
“可如今太子活得好好的。”夜瑗道,“儿子,你的猜测就烂在肚子里,万不能说道出去!”
“世上多的是想太子死的人,如今我也想他死。”季清羽坦诚道,“只有夜翊珩死了,阿颜才能来到我身边。”
“你怎么还惦记着阿颜?”
夜瑗完全不敢大声讲话,生怕自己这个儿子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了太子。
平心而论,太子怪癖冷戾,但他对他们夫妻真是没话说,逢年过节礼物从未少过。
连皇帝都没这般待遇。
究其缘故,大抵便是当年她手受伤,还有那半颗解药的关系。
倘若被太子知道当年真相,那对他又是何等伤害?
夜瑗不敢想。
“一直惦记着,从没断过念想。”季清羽含笑道,“夜震宇夜峥墨今日之举罪责重大,皇上舅父都没严惩,可见舅父对太子仍旧不喜。夜翊珩坐不久太子之位,不仅如此,他大抵亦命不久矣。我只不过想要护好阿颜而已,有何不可?”
即便阿颜是神医,皇上舅父想要瞎子的命,那是何其简单之事。
季连城道:“你猜测当年之事的真相,是想要我与你娘作何?”
“你们素来想要阿颜当你们的儿媳,儿子自当努力。”季清羽敛笑,“儿子今后做什么,还望父亲母亲全力支持!”
闻言,季连城与夜瑗对望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他们脑中浮现。
夜瑗道:“清羽啊,前段时间你掳走阿颜,太子教训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他留你一命,你就不能念他丁点好?为娘的手,你身上的寒疾,都是阿颜治好。善良的阿颜已是太子的妻,你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季清羽又道:“母亲说得没错,你的手与我的寒疾,都是阿颜治好。太子再三要我们保密她的医术,那是何故,你们可有深想?”
夫妻俩再次对望,却不知他们儿子此刻这么说的目的。
季清羽淡笑:“那是因为阿颜她是麟卿阁阁主,是当世神医。倘若皇上舅父知道,必会命她制作长生药。世间哪来的长生药?阿颜做不出,唯一的结局便是死。父亲母亲不想看阿颜死吧?”
夫妻俩齐齐摇头。
他们震惊于此刻听到的,更震惊于黎语颜的神医身份。
怪不得太医束手无策的手指粘连与寒疾,阿颜能治好。
季清羽又道:“父亲母亲既然不想看阿颜死,那就听儿子的。”
——
东宫小楼书房。
黎煜烨揭穿黎煜景写信回北岚城的目的:“写那封家信主要是他想娶媳妇了。”
黎煜景俊眉蹙起:“大哥,我不要面子的吗?”
黎煜烨毫不给情面地又道:“他不想罗家小姐等太久。”
黎煜景横他一眼:“大哥,你怎么还说?”
黎煜烨不以为然:“殿下是自己人,说说又无妨。”
夜翊珩忍俊不禁。
黎语颜咯咯笑道:“原来如此,但不管如何,书信早日送出便是好的。”
又聊了片刻,黎家兄弟便回了军营。
当晚,黎语颜去了京兆尹府,夜翊珩不放心她,遂亲自陪着。
夫妻俩进了京兆尹府的牢中,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关押黎曼婷黎露的牢房外。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这两女囚就关在里头。”
狱卒拿棍棒敲了敲铁栏杆,黎曼婷黎露听闻吃力地动了动脑袋。
狱卒又道:“两位殿下见谅,这两女囚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不能起身。”
夜翊珩挥手,示意狱卒退下。
狱卒颔首退下。
黎语颜上前一步,还未说话,黎曼婷一口唾沫吐来。
由于她趴在地上,唾沫压根吐不远。
“你来作甚?”黎曼婷眸光愤怒地瞪往黎语颜,“如今我们成了阶下囚,你可满意了?”
黎露喝骂:“黎语颜,你若有种当即将我们杀了。”
黎语颜清冷道:“听你们这么说,是还不知道被判了何种刑罚?”
“我不信已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