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将陌尘的伤口处理好,脱了手套,环视一周:“你们轮流守着他,今夜若有什么情况,速来寻我。”
吟霜流云等人称是。
有暗卫问:“太子妃殿下,陌尘是暗一,您如此救他,倘若今日受伤严重的是咱们排序后面的暗卫,您也会救吗?”
若风呵斥:“有如此与殿下说话的吗?”
旁的暗卫不作声,适才所问其实也是他们想问的。
他们这些东宫暗卫,可执行任何任务,遭遇追杀刺杀是常有的事。他们不怕死,但他们也渴望得到主子的关心。
黎语颜望了一眼若风,对方才那位暗卫温声道:“会,因为你们效忠的是太子殿下!”
众人愈发敬佩,纷纷鼓掌。
太子殿下救下他们,他们的命早都是殿下的。但殿下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有暗卫折损,外人都不能在殿下面上窥出分毫伤怀。
而太子妃不同,她让东宫鲜活起来,多了人情味,最主要的是太子妃说她也会救他们。
黎语颜竖起食指,示意他们噤声。
暗卫们会意,悄声让出一条道。
夜翊珩将医药箱收好,拉了黎语颜的手就出了暗卫署。
一路见他沉默,她轻声宽慰:“殿下放心,陌尘大抵无事。”
男人还是不发一言。
黎语颜有些猜不透他,遂默默跟着他的脚步回了寝宫。
清理好方才处理陌尘伤口所用的器具,夫妻俩一道净手。
眼尾瞥见他面上隐有冷戾,黎语颜还是忍不住说:“殿下尽管放心,陌尘那边我会注意着。”
夜翊珩倏尔叹息:“针对孤的敌人太多,明里暗里皆有。颜颜,你跟着我,未必对。”
黎语颜用巾擦手的动作一顿,这些日子他缠着她的身子,此刻说的话又来搅她的心。
他们已成真夫妻,他想怎么样?
“混蛋!”
她将巾往水盆一丢,胸脯气得颤巍巍地抖,几乎小跑着出了浴房。
夜翊珩握拳指关节击了下自个脑门,旋即跟着回房。
“孤说错话了。”
他去搂她,被她躲开。
“颜颜……”
他再度去拉她,却仍被她甩开。
“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得到了,新鲜感过了,就不要了!”
她仰头望着他,水汪汪的眼很快泛起涟漪。
“不是不是。”夜翊珩慌了,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你别哭,孤绝无此意。”
“那你是何意?”她垂眸看他如玉的手指紧紧锢在她的手腕上,气恼质问,“今儿马车上,你这手还这样那样调戏我,这会却说跟着你未必对。”
“这样那样是怎样?”
“混蛋,是谁调戏人,这会反来问我?”
“方才孤是感叹敌人太多,明面上的敌人好对付,暗地里的难对付。”
他怕她受苦,为了东宫暗卫,她堂堂太子妃需亲自救人,他很心疼。
“可你也不能说跟你在一起未必对的话,我会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丫头,孤怎会不要你?”微顿下,他低头将唇压在她耳垂上,呢喃,“孤巴不得每日要你。”
黎语颜呼吸一滞:“你?!”
男人的唇瓣覆过来,她忙捂住他的唇。
“今夜不成,陌尘的情况……”
他捉了她的手,薄唇仍封住了她的唇,良久道:“孤知道,只亲。”
暗卫署内,吟霜与若风、流云轮流守着陌尘。
他们帮他擦拭身上的血污,旁的暗卫们自告奋勇地端水。
不多时,他们将干爽衣裳给陌尘换了上去。
只是他一直昏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令众人担忧。
若风拍拍吟霜的肩头:“你去休息,我守着。”
吟霜摇头:“你与流云今夜执行任务,该你们休息,我守着没事的。”
她完全不敢休息,她得时刻注意着此刻直挺挺躺着的人,以防他出现什么症状。
曾几何时,他们几人为争暗一名号,争得头破血流。后来相处久了,关系好了不少,甚至开始称兄道弟。
虽说暗卫署没人将她当成女子,她以往也不在意。
但不知何时开始,陌尘与旁的暗卫一般也一直不将她当成女子,让她很愤怒。
她承认陌尘的身手比她高,也承认不想看他死,就是想不明白为何看到他伤成血人一般,她会着急慌乱。
此刻她不想多想,唯盼他早些醒来。
翌日上午,守了一夜的吟霜终于困得熬不住,直接趴在陌尘床沿睡着了。
陌尘睁开眼,摸了身上已被处理好的伤口,一侧头便看到他房中有多人歪七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