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谁?”
门房躬身:“回殿下,是宁远侯。”
黎语颜看向夜翊珩,问:“殿下,你说黎宗发来做什么?”
刚刚在宫里处理完一件糟心事,好不容易在自家看挖藕能开心点,不承想更糟心的人此刻就来了东宫。
“若孤猜得没错,大抵是秋日处决之事。”
黎语颜冷笑:“他是来求情,还是利诱?”
秋日处决在九月开始,具体时日由朝廷决定。
如今已是八月下旬,九月即将到来,黎宗发急了。
夜翊珩冷声道:“管他是来求情还是利诱。”
说到这里,他淡淡望向湖面,嗓音不轻不重道:“陌尘若风,速去一趟姜国公府。”
刚刚挖了一条长莲藕的陌尘先上了岸,不多时,若风也举了一条莲藕放到船上,亦上了岸。
两人浑身湿漉漉地对着夜翊珩拱手:“殿下,我等去寻小公爷作何?”
夜翊珩凉凉道:“黎宗发这个宁远侯当得够久了。”
两人称是,回趟暗卫署更衣,旋即出了东宫。
他们离开后,夜翊珩才命门房将黎宗发带进东宫。
已经在大门口跪了不少时间的黎宗发,见自己终于被允许进东宫,心头的不安与不确定少了不少。
却不想,就在他抬脚准备从正大门跨入时,门房将他拦住。
“侯爷,请走偏门!”门房笑嘻嘻地抬手做请。
黎宗发面上有怒气,却不敢发作,今日是他有求于人,当下提了袍角,从偏门进了东宫。
更让他气愤的是,门房并未将他引到待客的厅堂去。
只让他在影壁处等候。
影壁正对着大门口,让他在此处等候,那意味甚是明显,就是他压根不配正式进到东宫内。
等了一盏茶时间,黎宗发忍不住问一直挂着笑容的门房:“敢问,为何让本侯在此等?”
门房笑道:“侯爷再耐心等等,两位殿下贵人事忙,很快就会出来了。”
黎宗发双手负在背后,急躁地踱步。
他忽然明白过来,请他进到东宫,是不希望他在东宫门口丢人现眼。而此刻在此地,是在给他下马威。
越想越气,黎语颜好歹唤过他“父亲”,严格说起来,他算是她的养父。
太子若是守礼些,也该唤他一声“岳父”。
这对年轻夫妻就是如此对待长辈的?
奈何今日他为了母亲与冯氏来求情,这些话,他也只敢搁在肚里想。即便有心想发几句牢骚给一旁立着的门房听,他也不敢。
此刻的湖边,众暗卫将自个挖出来的莲藕,都挑了其中最长的,放去黎语颜脚边。
“太子妃殿下,请做个评判,谁最厉害?”暗十七双手高高举着一根大半个人高的莲藕,踩水过来。
“你厉害!”黎语颜看了看脚边的,又瞧了瞧暗十七举着的,旋即朝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莲藕完整无缺,造型完美!”
暗十七嘿嘿一笑,快速游到黎语颜脚边,压低声:“属下不求旁的,请太子妃将春夏秋冬其中一个许给我呗!”
黎语颜不禁莞尔:“原来你打这个主意啊!”
“他们都打这个注意。”暗十七扒在岸边,将莲藕小心翼翼地放到黎语颜脚边,“他们表现那么起劲,目的都一样。”
幸亏陌尘若风已然离开,否则他没那么容易挖到最长的莲藕。
黎语颜笑道:“此事我要过问春夏秋冬,伱若真喜欢,可以自己争取啊。”
“自己争取?”暗十七沾满泥巴的手抹了抹脸,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
“自然是真的,感情一事最好讲究你情我愿。”黎语颜温和道,“你们若自个对上眼,我肯定会祝福,而且你们成婚时,会送大礼。”
暗十七欣喜颔首,高兴地又一头扎进水里,去挖莲藕去了。
夜翊珩悄悄搂住黎语颜腰肢:“谁最厉害?”
“殿下莫名吃味,真是可以!”黎语颜摇头低笑,“要不殿下也下去挖个藕?”
闻言,夜翊珩俊面僵住。
他不喜欢碰泥巴。
若说曾在麟卿阁的泥地里与某女打过滚,自然另当别论。
黎语颜笑出声:“倘若殿下真去挖,估摸着明日京城要传遍一则稀罕事,说堂堂太子殿下在东宫挖莲藕,东宫山穷水尽了,只能靠挖藕果腹。”
夜翊珩捏了捏她腰间软肉,复又问了一遍:“谁最厉害?”
黎语颜知道他意有所指,侧身踮脚,在他耳边低语:“殿下是想证明了吧?”她抱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只一两日的光景了,殿下等不及了?”
听听,这是以往说害怕他的人会说的话吗?
夜翊珩喉咙干涩发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