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
黎语颜皱眉,适才她还以为是自己拒绝他所致。
夜翊珩帮她夹菜:“别想太多,今夜咱们该高兴才是。”
“嗯。”黎语颜颔首,素手提了酒壶,又给他与自个倒了酒,而后持起酒盏,语调嫣然,“殿下,新婚一月快乐!”
“同乐!”
夜翊珩唇角微勾,与她的酒盏相碰,继而将酒水饮下。
黎语颜学着他的样子,仰了头,猛地一口酒下去,咳嗽不止。
夜翊珩忙放下酒盏,走到她身后,轻抚她的背脊。
“本就不怎么会饮,缘何喝得这般急?”
嗓音清冽,含着宠溺。
“都说酒能壮胆……”
黎语颜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说得瓮声瓮气,羞赧不已。
她知道了他对百里文漪的态度,心头动容,加上他们新婚过去一月,她便想着能将自己灌醉,如此大抵会降低痛觉。
待他们夫妻圆房时,她的勇气也能更足一些。
夜翊珩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捏住她的双手,将人拉起来。
“如何让你将自己交给我,是我的事情,你不用考虑。”他点她鼻尖,“走,咱们去船头看风景。”
黎语颜微红着脸,顺从地点了头。
夫妻二人出了船舱,站到船头。
明月高挂,水色天色混为一色。
清风徐来,发丝衣袂相依相缠。
已然远离的画舫上,季清羽眼眸微眯,此刻身旁早已没有什么女子,他惯常的笑容亦消失不见。
冷松站到他身侧:“爷,可要回府?”
季清羽不作声,主仆两人身后却传来一道清丽婉约的女声:“郡王一年半不曾来了,今日是哪阵风将郡王吹来的?”
冷松侧身看,看到来人,便凑到季清羽身侧低语:“爷,是清歌姑娘。”
清歌笑语盈盈:“方才听闻东宫画舫在护城河上,我一开始是不信的,此刻看郡王盯着前头的画舫看,我这才信了。”
季清羽含笑转身,大手一探,准确捏住清歌的手:“今夜就劳烦姑娘吟唱一晚了。”
清歌轻笑:“奴家遵命!”
看着自家郡王拉着清歌远去,冷松摇头。
爷这般自暴自弃,又有何意义?
东宫画舫。
夜晚风大,将白天的闷热吹散。
水面清凉,加上岸边景致迷人,黎语颜心情莫名舒畅。
她高兴地提了裙裾,沿着画舫欢快地小跑着,似追逐着风。
朵般的裙摆,随着她的跑动,不断掀起潋滟旖旎的弧度,只这般瞧着,便足够赏心悦目。
夜翊珩静静瞧着她,眸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不多时,便听闻她的喘息声。
嗓音娇柔。
夜翊珩耳朵一动,喉结上下滚了滚,嗓子眼莫名干涩,他甚至听见了自己鼓动的心跳声。
与此同时,他的背脊陡然绷紧。
就在他要上前将人拉回房时,妙竹忽地出现。
“太子妃,婢子听说你与殿下要将婢子指给松果了?”
黎语颜停下脚步,深呼吸道:“殿下原是这个意思,但后来陌尘若风也来,局面变得复杂。”她温柔笑了,“妙竹,我的意思是看你自己喜欢,你可告诉我,你喜欢谁?”
妙竹一惊,面红跺脚:“婢子不知。”旋即撒开腿跑了。
黎语颜笑得止不住,她走到夜翊珩身旁:“殿下,你瞧瞧。”
夜翊珩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芙蓉面,因为跑动,她粉腮泛红,胸口处起伏甚是剧烈。
“他们的问题,让他们自行解决。”男人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咱们回房沐浴赏景。”
黎语颜一阵惊呼。
松果见状,连忙命人将房中的浴桶灌上适宜温度的水。陌尘若风则是守在船的两头,以防有人走到主子房间的窗口去。
这三人殷勤得很,生怕被人比下去,届时妙竹的欢心便得不到了。
黎语颜此刻完全没有空闲再思考妙竹是配给松果好,还是陌尘好,亦或是若风好。
因为某人的意思是,要与她一道沐浴。
待宫女们将浴桶灌好水,出了房间后,黎语颜这才轻声与某人商议:“要不殿下先洗吧?”
“你不敢洗?”
“这两侧窗户大开,我怕外头有人瞧见。”
他劝她:“你且放心,陌尘若风在头尾值守,无人会过来。”
“我的意思是,岸上也有人会望过来。”
夜翊珩闻言笑了:“画舫收锚驶离,离岸颇远,无人会瞧见。”
黎语颜紧张地捏了捏手,而后走到桌边给自个倒了杯酒,一口气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