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处,百里文漪仍站在甲板上。
夜翊珩捏紧黎语颜的手,嗓音温润:“去画舫,让松果与你细说。”
“也好。”黎语颜应了声,抬眸对上百里文漪的视线,她浅笑颔首。
百里文漪眼眸骤缩,心道此女莫不是在示威?
待夜翊珩带着黎语颜登上东宫画舫,百里文漪蓦地出声:“太子妃,本公主想在贵舫讨杯茶喝,不知可否?”
既然夜翊珩送她茶叶,可见他还是想请她喝茶的。
鉴于黎语颜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送她茶叶。
如此想着,百里文漪心情好了不少。
黎语颜却道:“我夫君不是已经送你一包茶叶么?文漪公主怎么还想来我们画舫喝茶?”
百里文漪没想到,这种小事夜翊珩竟然也会同她说,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黎语颜又道:“这会子正值晚膳,文漪公主若来东宫画舫,殿下好客,必留公主用饭。可今日我与殿下出来游玩,全因昨日是我们成婚一月的纪念日。公主远道而来是客,我们理应招待,但今日情况特殊,想来公主能够见谅的吧?”
这番话明里暗里地说她傍晚时分讨茶水喝,不适时宜;又点名了他们夫妻才新婚,她如此要求,委实说不过去。
当然也将她是旁国公主身份点明,礼数周全,百里文漪挑不出一丝错。
百里文漪暗想,自己终于遇到对手了。
她笑着道:“原来如此,那本公主自然不能打搅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共度良宵了。今日有缘在此相见,他日我做东,请太子殿下,还有……”她刻意停顿一下,“太子妃,一道把酒言欢。”
说完,也不等夜翊珩拒绝,便转身回了舱内。
“好一个茶里茶气。”黎语颜清浅笑了。
“茶?”夜翊珩疑惑。
“就是她明显想请殿下一人,不得已将我叫上,说的话又十分冠冕堂皇,这叫茶里茶气。”黎语颜又笑,“殿下送她一包茶叶,我觉得正正好!”
“你不吃味了?”
他嗓音戏谑。
黎语颜摇头,目光看着百里文漪乘坐的那艘画舫离去,浅笑道:“殿下是鉴茶达人,我不吃味了。”
“鉴茶达人?”
“就是善于鉴别这种茶里茶气之人。”
“那就是说方才你还是吃味了?”夜翊珩一手探往她的后腰,指腹悄然摩挲。
黎语颜将手伸到背后,按住某人不安分的手,嗔道:“我不该吃味么?我若不吃味,殿下不急?”
被她的逻辑逗笑,夜翊珩摇首,抬手指了松果:“你跟太子妃说说,孤为何送百里文漪一包茶叶。”
黎语颜已经释然了,此刻他还要松果帮忙解释,她也不拦着,静静听松果讲。
“文漪公主说东宫画舫漂亮,想来东宫画舫上观摩观摩,顺便喝杯茶。殿下让她等着,便带着小奴下了画舫,随手在岸边的摊位上买了一包绿茶,送给了文漪公主。”松果讲到这里,又道,“那茶叶不值钱,够文漪公主喝好久了。”
黎语颜噗哧笑出声。
松果见她笑了,也跟着笑,还适时地拍马屁:“主要这画舫是太子殿下送给太子妃的,殿下不想旁的女子登上画舫,可见殿下心里都是太子妃呢!”
这马屁拍得出乎夜翊珩的意料,他还真没意识到这点。
但不想百里文漪登上画舫是真。
黎语颜抬手虚指松果脑门,松果自作主张备下双人浴桶之事,她竟指责不了,遂带着妙竹参观起画舫来。
看她们进了舱内,夜翊珩对松果悄然颔首。
得了肯定,松果眉开眼笑,凑到自家殿下身旁,将河边小店内百姓们所言一字不差地禀明。
夜翊珩听得眉宇舒朗,道:“妙竹有时虽不拘小节,但是个好人,你小子若真喜欢她,该上些心,别老斗嘴。”
松果道:“小奴没跟她斗嘴。”
说话声音很轻,显然底气不足。
夜翊珩哼声:“你当孤耳聋?”
“是吵过架了。”
“孤怎么还听说打架了?”
松果只好老实道:“是还打架了。”
“打赢没?”夜翊珩问得好奇。
松果垂首坦诚:“没分出胜负。”
夜翊珩嗤道:“没出息。”
“啊?殿下的意思是,小奴应该打赢?”
“呃,这个问题……”夜翊珩咳嗽一声。
他本想说好男不跟女斗,转而想到松果是个太监,他又该如何说?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想到此,夜翊珩脚步一抬,进了舱内。
舱内房中已经摆好了晚膳,两侧窗户大开,灯火通明,在桌旁用膳就能看到护城河沿岸的景致。
夜翊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