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会子太子与郡主皆在,只要黎燃喝了王美人酒壶中的酒,黎燃便似醉了。届时,计划还是可以实施。
如此想着,皇帝龙颜甚悦。
夜翊珩抬手:“郡主扶孤入坐吧。”
“是,殿下。”
黎语颜自然地扶住他的手臂,在扶住的刹那,她在他腕上轻轻拧了一把。
夜翊珩会意,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黎燃见状,拧起眉……
这小子惯会揩油的!
黎语颜将夜翊珩扶到石桌空位边,随即,鼻尖一动,现场有三壶酒。
皇帝跟前一壶,父王跟前一壶,还有一壶被王美人端着。
细细辨别,问题就出在王美人拿着的这壶酒上!
就这时,王美人提起酒壶,往黎燃身旁凑:“王爷,还请王爷给个面子,这会子太子殿下与郡主皆在,妾身是奉了皇命给王爷斟酒的。”
皇帝笑了:“就是就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就让王美人斟酒吧,你家王妃定不会怪罪!”
黎燃以手遮着酒杯,颇为难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臣自十六年前喝酒误事,就再也不让旁的人斟酒了。再则,王美人是皇上的妃子,如何能让她给臣斟酒。这于礼不合啊!”
黎语颜清浅一笑,伸手捏住王美人手中的酒壶:“我来吧,父王不喝旁人斟的酒。女儿斟的酒,父王是喝的。”
皇帝笑得爽朗:“如此甚好!”
真好啊!
由黎语颜斟酒,黎燃非喝不可。
今日,他原本的计划是,让王美人斟酒。在席宴前,王美人事先服了药物,待时辰一到,便会昏迷。王美人多次给黎燃斟酒,总会有机会倒入黎燃怀中。
如此,便有借口囚禁了黎燃。
为防万一,他在王美人所端酒壶中下了蒙汗药。届时,黎燃喝了,不光会搂着王美人,更会搂着王美人昏睡过去。在水榭这里,此等情况便会被许多人瞧见。如此一来,黎燃身败名裂。
而方才,王美人又是柔声劝慰,又是跳舞的,都不能近黎燃的身。
这让他这个皇帝烦躁不堪。
就在他着急之时,黎燃之女竟然提议她来斟酒。
机会来了,就算王美人没倒入黎燃怀中,只要黎燃喝了带蒙汗药的酒,那症状似醉酒一般。届时,黎燃被带下去,再将其与王美人放在一道,计划仍可行!
皇帝终于不坚持让她斟酒了,王美人如释重负,将酒壶交给了黎语颜。
黎语颜淡淡一笑,沿着石桌,往父王那边走去。
皇帝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计划马上就要成了,多年不曾激动的心,因拿到镇北军的兵权而悸动了!
黎语颜途径夜翊珩跟前,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自己提着酒壶的手。
见状,夜翊珩眼纱下俊眉微动,旋即长腿一伸。
“呯——”
黎语颜不小心在太子腿上绊倒,几乎同时,她手中的酒壶“啪”地摔在了地上。
酒香四溢,酒壶应声而碎。
“呜呜呜……好痛!”
“颜儿!”
黎燃放开手中酒盏,急行过去。
“颜颜……”夜翊珩摸索着,蹲下身,将人扶起来,“是孤不对,是孤绊倒你了吧?”
黎燃在酒桌另一端,等他到黎语颜跟前时,宝贝女儿已被瞎眼太子搂进了怀里。这会子,看到自家如似玉的闺女,被瞎眼猪给拱了,黎燃心头跑过千万匹马。
皇帝彻底傻眼!
什么回事?
好好的计划泡汤了,皇帝拍了桌子。
奈何石桌太硬,拍得他手心热辣辣地疼,龇牙咧嘴地怒喝:“太子,你做了什么?”
夜翊珩紧紧搂着黎语颜,面上尽是歉意:“父皇息怒,儿臣刚刚伸了伸腿,没想到绊倒了郡主。”
黎语颜哭得梨带雨,这会听到皇帝指责,连忙抹了泪:“皇上,不关殿下的事!殿下眼睛瞧不见,是臣女自己走路没看路,这才摔了。请皇上不要怪罪太子殿下,是臣女的不是。”
黎燃看不下去了,心疼道:“颜儿,你怎么还帮人家说话?为父瞧你膝盖上都渗出血丝了,衣裳都染了红!”
真当是跌在女儿身,疼在父亲的心尖尖。
水榭的地面由青石板铺成,这么一摔,还真的磕到了膝盖。
夜翊珩心头钝痛,将人打横抱起:“还请王爷随孤去东宫,颜颜的膝盖需要处理下。”
这倒是句人话,黎燃腹诽着,又忍不住问:“殿下如此抱着颜儿,殿下又瞧不见路,如何行走?还是本王来抱着吧。”
“无妨,孤要如何行走,颜颜会告诉孤,如此郡主便是孤的眼。”
夜翊珩抱着黎语颜的手紧了紧,已经见过黎煜景抱黎语颜了,这会子,说什么,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