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翊珩身形一顿,微微侧了头,却不答。
沉默须臾后,推窗跃出,消失在茫茫夜幕里。
黎语颜凉凉一笑,连个理由都不肯说么?
她若前世有甚么欠他的,她还!
他若喜欢上了她,喜欢什么,她改!
可他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她分明叫妙竹查看了门窗的。她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窗户重新关好。
堂堂太子殿下,作窃贼行径倒是利索得很。
黎语颜躺回床上,将某人骂了百八十遍,这才沉沉睡去。
清早起来,脚踝处已然不疼了,高烧也完全退去。
黎语颜拿出荷包里的草药细细研磨成粉,同时命妙竹煎药。煎到一半,在汤药中撒了药粉,合在一起又熬煮了一个时辰。
给云氏的药这才成。
山上采药折腾那么久,只得这么一碗。
无论如何,这药不能撒了。
遂命妙竹小心端着,主仆两人去了云氏的院子。
王府主院。
黎燃正陪云氏说着话,看到女儿过来,含笑招手。
黎语颜福了福身:“父王,母妃的药好了,这一碗先试试看。”
如果有效,她继续去采。
云氏看到药碗,嘟囔:“我不喝药!”
黎燃极有耐心:“乖,这可是咱们女儿亲自采摘的,孝心一片!”
云氏眼眸倏然亮起光:“婂儿采的药?”
“是婂儿!”黎燃颔首,旋即一勺勺地喂过去。
看他们这么温馨,黎语颜微微笑了。
就这时,管家来报。
“王府门口来了三位小姐,说是郡主的好友。”
“三位?”
“是三位,其中一位还说以前她唤郡主为姐姐的。”
“我知道她们是谁了,快将人请到我的院子去。”黎语颜对着黎燃与云氏略微屈膝,“女儿先行告退。”
走了两步,转回身:“父王,母妃喝了药,会睡一会,是汤药缘故,不必担心。”
黎燃点了头:“好,你去吧。”
——
见到许久不曾见到黎佳佳、米欣梅与罗梦儿,黎语颜欢喜地招呼她们坐下,命妙竹端茶水点心。
“咱们三个没能去宫宴,都不能
米欣梅跟着坐下:“是啊,如今可算好了。国子监射艺比试那日发生之事,此刻想起,仍心有余悸。倘若我遇到这个问题,定不知如何活下去。”
唯有黎佳佳站在她们身后,抿了半天的唇。
黎语颜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可是,你如今不是我的姐姐了。”
黎佳佳大大的眼睛里忽然掉出泪珠儿。
黎语颜笑,笑着笑着,跟着落泪:“傻丫头,你姓黎,我也姓黎,如何不是你的姐姐?”
黎佳佳破涕为笑,扑倒黎语颜怀里:“姐姐,我好想你!这几个月都没你的消息,我爹娘可急坏了。”
“他们原本也想来的,但想到镇北王府与宁远侯府关系尴尬,我们家又是二房,就不好意思来。”
“我弟还说,姐姐成了北岚郡主,黎毅大哥的仇莫不是忘了?”
“叔父婶婶那,该我去看望。”黎语颜哭着摇头,“哥哥的仇,我一直记着。”
“记着就好!”黎佳佳又哭了,旋即又笑,“我家那个老太婆,这几日天天做噩梦。说大伯母不是她害死的,叫她不要老缠着她。”
闻言,黎语颜思忖,自己让秋波冬烟下的药终于起了作用。
希望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母亲被害的原因与过程了。
四个少女聚在一起,哭哭笑笑地将对彼此的思念诉完。没多久,便腻到一处,说起悄悄话。
在镇北王府用了午饭,下午又腻歪在一起,黎佳佳、米欣梅与罗梦儿这才告辞。
黎语颜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口。
登马车前,米欣梅悄悄地对黎语颜道:“我大哥六月底出了远门,前几日有信回来,说过几日就到京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出门是办何事,但他信里说,若我见到你,务必将这个情况告知于你。”
黎语颜感激地点头:“好!”
米欣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语颜,我大哥的腿是不是你治好的?”
黎语颜心神一凛:“你大哥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猜的。”米欣梅咬了咬唇,又小声道,“大哥从未将女子放心上过,而我却多次看到他在看一张方子,上头的字很漂亮,我猜便是你。”
黎语颜竖起食指做噤声状:“治腿一事你要保密!”
米欣梅颔首:“我懂,语颜,我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