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皇帝便拟了两道旨,派专使送往北岚城。
一道是封镇北王女儿为北岚郡主。
另一道则是将北岚郡主赐与太子为太子妃,且命镇北王速带女儿进京,好叫北岚郡主与太子早日完婚。
江阳侯季连城下了早朝,直接归府,
夜瑗很是震惊:“皇兄怎的如此仓促?对方人品教养如何,他一丁点都不清楚,如何这般轻易下了赐婚?”
季连城叹息:“皇上已派专使去了北岚城。”
“半道认回的女儿,就是养在外头的,如何配得上阿珩?”夜瑗气得黏连在一起的手指发疼。
皇兄他为了打压镇北王府,竟连阿珩最后一点价值都要压榨么?
京中,对太子殿下忽然离京的缘由,传的是沸沸扬扬。说得最多的便是,太子殿下病情日益严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神医有怪癖,治病看眼缘。
不得已,太子殿下这才离京,亲自去寻。
这个消息,在京人士皆深信不疑。
连夜瑗亦如此想。
已返京多日的季清羽,因治水有功,在府内休息。
这会子他听到父母议论,踱步进去,插嘴:“父亲母亲着急他的婚事,怎么也不着急儿子的?”
郁闷就郁闷在,他在江州等了许久,水患治理得出色,并做好了完善的善后工作,都没等到黎语颜再回江州。
那时,他茫然了。
去了张家寻了张老太太,并亲口告诉她,自己喜欢她的外孙女。
张老太太却告诉他:【庆郡王喜欢囡囡,这本是好事。可庆郡王别忘了囡囡先前赐婚给太子,庆郡王与太子又是表兄弟,如此关系在,囡囡倘若真的跟了庆郡王,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当场,他告诉张老太太,自己可以离开京城,远离天家。
张老太太却笑了:【话起说来总比做起来容易些,郡王爷有父母在京,与天家如此紧密的关系,并非逞口舌便能轻易处理了。】
在他离开张家时,张老太太又说:【强扭的瓜不甜,倘若郡王爷心里真有囡囡,还请放手。同样的话,老妇已说与太子听了,这会子,同样送给郡王爷。】
那些话,季清羽其实不想听,但事与愿违。
每每想起黎语颜时,张老太太所言,总在他耳边回响。
他以为她会回京,是以他怀着一丝希望回京复职,却不想,京城内,丝毫没有她的身影。
这段时日,他比在江州更迷茫。
此刻,听到夜翊珩再次被赐婚的消息,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夜翊珩再次被赐婚,这会是镇北王女儿。如此家世,夜翊珩断不会拒婚。
不管黎语颜在哪个角落,都与夜翊珩无关了。
就算他还未寻到她,她将会是他的。
“阿颜离京多久了,你都没将人寻到,这会子倒来怪我们。”夜瑗睨他一眼,“真不知羞!”
“先前的名册在家中摆了多久了,皇兄催了好几次,为娘都替你挡了下来,如今倒是会怪人。”夜瑗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季清羽的脑门。
“如此空闲,还不派人去寻阿颜?”季连城扫了他一眼,“就你这般嘴上着急,毫无行动之人,如何讨得到老婆?”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大。
先前一道与阿颜吃饭,他们叫他送一送她,他硬是说,人家说不用送,他就回了。
想到这,季连城越想越气:“万一哪天皇上也赐婚下来,看你怎么办?”
季清羽心神一凛,转身出了屋子,是得派人去寻她!
没多久,皇帝再次赐婚太子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各大酒楼茶馆传扬开去。
——
北岚城。
云氏瞧着黎语颜身旁的两人,觉得不够。
“婂儿,要不要将先前伺候你的丫鬟们都寻回来?”
一旁立着的黎煜烨暗暗摆手。
婂儿去后,为防母妃睹人思人,他们将先前伺候婂儿的丫鬟婆子全都送回了老家。
看到黎煜烨的暗示,黎语颜笑着道:“母妃,不用了。我已习惯妙竹伺候,再则小山也机灵。”
云氏看了一眼妙竹,点了点头,这个丫鬟看上去有劲,面容又姣好,想来是个体贴的。
而这个小厮,怎的如此奇怪,小小年纪竟是满头白发。
“你几岁了?”云氏指了指小山。
小山恭敬作答:“回王妃的话,小人已满十四。”
“可识字?”
“能识文断字,家父是个落魄秀才。”
云氏又问:“那你家人如何舍得你出来?”
“家父家母早已不在,小的被抓进山寨当了苦力。在山寨,小的不堪折磨,逃了出来,是小姐……”小山迅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