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作战对地形的要求很严格,像漠北草原平坦,适合重骑军冲阵,而戈壁地形复杂,严格来说并不适合重骑出战。江安勇满不在乎地道:“重骑跑得不快,将他们随便引到沙地,重骑就废了。戎弥人真搞笑,花那么多钱做点什么不好,偏要搞什么重骑,看得用不得。”
何希桂道:“戎弥人对戈壁的地形比我们要熟悉,戈壁虽然多有沙地、砾石、蚀岩,不利马行,但也有平坦的硬土地,戎弥人既然来建重骑军,当然不会自陷死地。”
游击将军郭威重提醒道:“不光是戎弥军,我们还要提防其他西域国偷袭,三万多将士要对付整个西域,实在是太难了。”郭威重并非江系将领,对江安义在西域的布局不明了,孤军在外,强敌环伺,着实有些提心吊胆。
张克济以幕僚的身份站在江安义身后,开口道:“重骑不一定是马匹,要是戎弥人给骆驼披甲充装重骑,那戈壁的地形对他们来说便是坦途了。谍报称戎弥国的兵力倍于我们,而且四大亲卫军出动三只,实力不弱于我军,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诸位将军千万不可大意。”
连江安义也被张克济说得心中一凛,他与西域的飞驼军交过手,骆驼奔跑的速度不下于战马,在戈壁之上更是如鱼得水,前次要不是斩刀队抵住飞驼军,胜负还真难预料。此次出征既没有重骑也没有斩刀队押阵,如果面对身披盔甲的飞驼重骑,真的难以想像该如何破敌。
帅厅内安静下来,呼吸声变得沉重,张克济轻咳一声,提醒江安义这个紧要关头需要主帅出声给众人信心。江安义会意,轻笑道:“诸位请放心,江某绝不会把众将士的性命当成儿戏,当年三十万西域联军占据半数化州,却败在新式投石车、重骑和斩刀之下。百工科这几年精心研制了一批新军械,江某此次西征,便是这些利器扬威之时。”
众人把目光投向坐在右侧的百工署令李来高,他任百工科署令之后百工科的规模扩大了一倍,江安义专门在城西划出一大块区域作为百工科的试验场所,百工科防守严密,除了四百府兵常年值守外,里面还有龙卫的高手,据说江大人还将自己的亲卫派出不少在里面帮着防守。
前几日大军经过军镇看到军镇的外墙全都由青砖砌,这种砖墙比起木墙要牢固得多,军镇内将士们的住处多用青砖搭就。据从军镇回去的将士称,整个营寨地下还用砖砌了地龙,以戈壁所产的一种黑油为燃料,即便是寒冬军镇内也温暖如春。
李来高见众人用探究的眼神看他,摇着折扇笑道:“不是李某不说,兵法云: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方为制胜之道。现在辎重营是何将军管着,我没有大帅的将令也靠近不了,就是想说也说不清。反正李某保证,这些军械是百工科数百同僚数年心血研制,绝不
会让你们吃了亏。”
众人松了口气,绝大多数将领都跟随江安义一起参加过驱逐西域联军之战,见识过江安义的骁勇,在座二十余人,半数跟江安义有关系,甚至曾是江安义的亲卫,这三万多人马,对江安义充满信任,相信主将会带领他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
京城,五月,槐花飘香。
漠北的战事、江南的乱局没有影响到公子小姐们游春的心情,城门处每日香车宝马不断,依旧是太平盛世景向。
户部尚书杨全栋度日如年,国库没钱,可是边关的军饷、工部的开支、赈灾的支出哪一样也不能少,东墙和西墙都拆光了,无处挪移,杨全栋只能让几个富庶的州先行缴纳税赋,勉强支用。至于天子有意让江安义在西域搜刮财货,已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天子明显越来越不待见杨全栋,多次不留情面的喝斥他无能,撤换之心昭然。杨全栋有苦说不出,漠北战事,加上安西屯军、讨天军作乱,近半州府遭受兵祸,去年的税赋只有往年的六成,天子花费还不能省,这国库空虚能怪他吗?
实在逼得没办法,杨全栋只得上疏请辞。
石重伟想到杨全栋是自己即位后选用的户部尚书,这样灰溜溜地致仕于自家颜面有损,于是下旨让天下贤能通过铜匦上疏,寻求经济富国的理财之策。诏书宣称:一旦理财之策被朝庭先中,献策之人授予户部理财郎中之衔,专司为国理财,若是所献之策卓有成效,另行封赏。
一时间,铜匦内的献疏盛放不下,每天都有十余辆大车装载着挑择后的奏疏送向理匦监。魏怀超已是宿州刺史,而王克复是天子的舅舅,石重伟即位后不久就把他升任为太常寺卿正,原来的周卿正回家养老去了。理匦监成了冷衙门,左、右监合成一个,由原太仆寺少卿石昱升任。石昱是天子家仆,天子在东宫时任东宫家令,算是天子信得过的人。
石昱知道天子对此次天下贤能献策理财非常重视,督促着理匦监的官吏们将送来的献策分条梳理,每隔三日亲自携了进宫呈献给天子。一人智短,众人智长,石重伟还真从文山牍海中翻出几条可用之策。
其一:酒茶专营。郑国的盐、铁由国家官营